“真是,吐成這樣侯爺晚上可怎麼睡。”連嘉樂翻了個白眼,拿著手絹兒捂住自己的鼻子,滿臉嫌棄的說。“臭死了,阿雪你還愣著幹嘛?還不過來扶我回房去。”
“夫人…”
“趕緊過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貼身丫頭了,以後負責照顧我,別老跟在侯爺屁股後頭轉悠。”
“去吧,阿雪。”林書好接過阿雪手裡用來替自己擦汗的手絹,好言勸著。“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就不牢你費心了。”
阿雪跟著連嘉樂離開了,中途除了有丫頭送過飯菜來請她吃飯外,便再也沒人來看過,林書好掙紮著從床榻上起了身來,雖然每一步都踩在刀尖般的疼,可她還是堅持的走到了窗前,一隻手緊緊按著窗沿,另一隻則一直捂著自己的胸口。
風吹在臉上有些疼,她也覺得身上無力的很。
慕容司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林書好已經睡過一覺,因為聽見有腳步聲過來,所以她才突然睜了眼來,看見慕容司正坐在桌前倒茶喝。
“侯爺。”
“我吵醒你了?”慕容司聽見她的聲音,又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到她的身邊來,早上吐出來的藥汁已經幹掉,不過地面上還是清晰可見的痕跡。“這是什麼?打翻東西了?”
“是嘉樂姐姐早上送過來的藥,可是我沒喝下去,就全吐了出來。”
“藥?我不是吩咐過不必給你送藥嗎?”
“沒關系,她也是一番好意嘛,再說以後大家都要長久的待在一起,我得跟她搞好些關系才行。”
“…”慕容司沒答話,像是對她態度轉變這樣突然而顯得有些狐疑。
“侯爺,咱們現在安全嗎?聽說林殊寒和西鄞國那邊聯手要對付我們河西了,我們能打得過他們嗎?我這回,是不是又給你惹大麻煩了。”
“書好。”慕容司摸摸她的頭。“你對林殊寒到底瞭解多少?你知道他到底是誰嗎?又或者,你知道他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什麼?大概…大概是為了不受欺負吧。”
“就只是這麼簡單嗎?”
“這很簡單嗎?”這回換林書好變了一副狐疑的模樣出來。“這是件很難的事情呀,他從烏冥山把我救出來之後,我們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都跟過街的老鼠一樣處處喊打,就因為是兩個小乞丐,所以沒人看得起我們,給你一口水也可能會給你一個巴掌,摘一顆樹上的果子也會被人放惡狗咬,他去湖邊打水,人家抓著了也說他偷看姑娘洗澡,而被毒打一頓,侯爺,想要不受別人欺負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的,真的…真的很難。”
“嗯。”慕容司拍拍她的手背,算是對她說的話表示認可。“那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林書好搖頭。
“不知道就算了,不知道就早些休息吧。”
“侯爺不留下嗎?”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
“那我陪你吧。”說著,林書好便伸手掀開被子,起身打算穿鞋。“好久沒待在你的身邊了,我一個人很害怕,對了,王大人呢?他一路上對我很是照顧,我都沒來得及向他道聲謝。”
“他剛剛出城去了,說是有個車夫路上和你們走散了?”
“嗯?”林書好偏頭想想,然後才突然點頭道。“嗯…我讓他幫我出去找點兒止疼藥來著,結果他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王大人怕在外頭待久了有危險,就帶著我先回來了,可是外頭現在這麼亂,王大人一個人出去真的好嗎?”
“你不用擔心衣玄,他自己有分寸的。”
“侯爺,陪我吧,我怕我晚上身上又會疼。”林書好低頭去抓住慕容司的手指。“這幾天疼起來跟要命似得,想找個人抱抱也不行,陪我吧。”
“我已經派人去無罪城和閻墨交涉了,對了,閻墨說的那枚尾戒,你真的不知道,也沒看到過嗎?”
“別說秦彥之死的時候了,就是他活著的時候,我也沒看見過什麼尾戒。”林書好撇撇嘴。“怎麼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賴。”
“沒看見就算了,睡吧。”
“侯爺。”
“我留下陪你,我讓他們把東西送到你房間來,不過你得乖乖睡覺才行。”
“好。”林書好抬頭對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