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地方?哪裡奇怪?”
“老夫在這燕窩上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用量不多,但是毒性卻很大,這藥産自西域,是一種慢性毒,服藥之後先是渾身酥麻,神情恍惚,性情也會逐漸變的暴躁起來,而後會突然手腳抽筋,口吐白沫,突然之間暴斃而亡,而咱們中原地區是沒有這樣的奇毒。”
“西域?”林殊寒摸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想些什麼。“孟家叔伯此前是不是有兩個來自西域的愛妾?”
“城主大人,孟家家主現在還在地牢裡沒放出來呢,您懷疑是他動的手?”下頭一位模樣俊俏的少年答話說。
“書桃,你有什麼話說的嗎?這西域奇毒你是怎麼拿到的?”林殊寒偏過去看了白書桃一眼。“雖然奶奶她對你不算好,可你也不至於對她下毒手吧。”
“這燕窩的確是我送的沒錯,可這西域奇毒,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咱們無罪城裡,能接觸到這西域奇毒的人也不多吧。”林殊寒的目光再次在整個房間內環視。“至少老祖宗房裡肯定沒人能拿到這東西。”
“說了這麼多,夫君還是懷疑我。”白書桃面無表情的接了話。“我在這無罪城一點兒不沾親帶故的,人人都同我有仇,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得第一個想著我,我都習慣了,不過這回怕是要讓你們失望,老祖宗房裡的燕窩的確是我送的沒錯,可那東西也是趙家姐姐送給我的,我連封都沒拆,直接就讓雅琴送到老祖宗這邊來,本是想盡個孝心,萬萬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個麻煩來。”
“趙家送的?”下頭那個俊俏的少年突然應了聲,他臉上掛著些嘲諷的笑意,起身悠悠朝白書桃坐著的方向過去。“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咱們趙家故意害的老祖宗?”
“我只是說趙家姐姐,可沒說整個趙家。”
“哼。”少年又是一聲冷笑。“你說我姐姐,那就是說整個趙家,白書桃,沒想到啊,此前和我姐姐關系來往那樣密切,竟然如今說出賣就把她給出賣了。”
“出賣?既然你用了這個詞,說明你也知道自己姐姐做的壞事兒了?還說什麼出賣?我就算是真的出賣她又如何?這有毒的東西,若是沒有交出去,那今天躺在這兒的人可就是我了。”
“哼。”少年一甩袖子,然後轉身朝向林殊寒的方向。“城主大人明鑒,我姐姐雖然是宗家的人,可是向來同老祖宗相處融洽,完全沒有必要冒著風險對老祖宗做這樣的事情,反倒是書桃夫人她,無罪城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她跟老祖宗之間的矛盾,她當時同我姐姐看戲時說的那番話,可多了是人聽去了。”
趙家兩口子前幾日正好去西域談一門大生意去了,家主以及家主夫人都不在,堂下的少年是趙家夫人的親弟弟,從小也是在無罪城作威作福慣了的,自然是不怕白書桃的。
“書桃,你沒什麼話要說的嗎?”林殊寒又問。
“沒什麼可說的,反正我是寄人籬下過日子的,名義上是一城之主的夫人,可實際呢?一個下等丫頭都能騎到我的頭上來。”白書桃伸手指指面前的禾宣,說起話來漫不經心的模樣,像是絲毫不對林殊寒再抱有任何期待了一般。“一個宗家的旁親也能在我跟前大言不慚,而我呢,我的親弟弟呢?你們一個無罪城都容不下他?”
“書桃,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
“誰跟你置氣了?林殊寒,你當初來娶我的時候說過什麼?結果一嫁進門來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外頭的鶯鶯燕燕一個接著一個出現,我也一句話都沒說過你,沒想到我越容忍,你就越是過分,林殊寒,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殺了我,休了我,都隨你的便。”
“行了,以前的話都不必多說,這件事情牽涉眾多,自然是不能草草定案,我現在問你,那燕窩裡的毒是你下的嗎?”
“不是。”
“趙家夫人把東西給你的時候,你就沒有開啟看過了?”
“我從來沒有動過那東西,連盒子都沒開啟過就直接轉手送過來了,若你們非得認定是我幹的,那我無話可說。”
“那盒子你是交給誰了?”
“禾宣。”
“禾宣,是這樣的嗎?”林殊寒望向禾宣站著的地方。
“回稟城主,書桃姐姐的確是連盒子一起給過來的,不過此前這盒子是否有開啟過?禾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這問題是出在了燕窩上頭,而這燕窩又只經過三個人的手,趙家夫人,書桃和禾宣,趙家夫人如今不在也無法同她對質,書桃和禾宣都說自己沒有下過手,那如今就是個死無對證了?”
“這有什麼死無對證的?”俊俏少年又主動接了話。“城主大人,您把他們三個的房間都挨個兒搜一遍不就得了,西域奇毒這樣的東西,本來也就是平時少有的稀奇玩意兒,肯定不會一次用光的,說不定房裡還有什麼蛛絲馬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