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輒目光一凜,他將酒壺重新放回溫水池中,大抵是心裡對慕容司不太痛快,放手的有些重了,發出了些不太悅耳的聲音來。“聽十七弟的意思,是反對這個做法?”
“臣弟認為此舉對罹兒的聲名影響太大,得不償失。”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
“既然皇兄當年並未打算誅殺罹兒,如今既然他回來了,自然是該昭告天下,說明事實之後以太子之禮將他從無罪城接回皇都。”
“十七弟此話說的簡單,罹兒當年冒著多大的危險才能混進無罪城內,做了這無罪城主,如今你說他是西鄞國的太子,那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又要如何同無罪城解釋?若是無罪城本就懷有異心,挑起兩國戰爭來又該如何收場?”
“罹兒,你父王的提議,是你願意的嗎?”慕容司沒有正面回應慕容輒的問題,反倒是轉向問起了林殊寒來,他實際心裡是不太相信的,他不相信一個當年幾乎被誅盡全族的孩子,一個隱姓埋名流浪十多年的孩子,如今還願頂著這為天下人所不恥的名頭來為當年滿手染血的‘仇人’做事。
“皇叔。”林殊寒倒也是恭恭敬敬的對他頷首,明明年紀相仿,可他叫起叔叔來倒也是順口的不得了。“我離開皇都的那一天,皇城之外戒備森嚴,若不是有父王相助,我那日根本出不了城門一步,父王對我的恩情如山重,似海深,西鄞國是我的國更是我的家,我不求做太子也不求做王上,只要西鄞國能擴張強大,便已是我的畢生所願,此事,還望皇叔能夠出手相助。”
“我相助?我要如何幫助的了你?”
“河西離無罪城不算遠,適時的時候還望皇叔能出兵攻城。”
“....”這父子兩個一唱一和,慕容司越發覺得這是個圈套,河西確實有兵力,可應對一個無罪城卻也著實為難,更加之林殊寒此前明明就在無罪城內大肆的招兵買馬,莫非...莫非此舉只是為了削弱他河西的實力,或許他們根本沒打算這樣拿下無罪城,為的只是先拿下他慕容司?
“怎麼了十七弟?這也不是我皇都城內不肯出兵,只是等我的隊伍過去了,只怕無罪城那邊早就能得到風聲了,到時候先不說接應能否及時的問題,說不定連罹兒在城內都會有危險。”見慕容司不接話,慕容輒又立即出言逼迫。
“既然皇兄已經做了決定,臣弟自然是要鼎力相助。”再辯駁只怕多生枝節,慕容司只能暫且先應付下來。“不過此事宜緩不宜急,待下來臣弟再與罹兒好生商議一番,再做決議如何?”
“罹兒,還不謝謝皇叔?”
見話頭送到了自己口中,林殊寒便又朝慕容司拱手行了一個大禮。“多謝皇叔。”
直到慕容司無奈應下此事後,慕容輒臉上的表情還緩和下來不少。“對了,連家那丫頭可還如你的意?若是不喜歡,本王就再給你指一門婚事。”
“臣弟與嘉樂情投意合,就不牢皇兄再多費心了。”
“誒,你堂堂一個昭襄侯爺,哪有身邊沒有女人的道理,最近宮裡新送來了不少美人,十七弟一會兒挑幾個帶回去,看上的就收房,看不上的就做個侍奉丫頭,若是連家那女兒管你管的緊了,便直接告訴皇兄一聲,我來替你指婚,看誰敢多言?”
慕容輒這軟磨硬泡的手段,慕容司從小到大也是見識了不少,他幾乎不會反抗,他也知道越反抗對自己不會有絲毫的好處,所以從來都是暫且先應下,於是那天在宮中用完膳後,他回府時還帶了不少賞賜的禮物,其中包括一株異常珍貴的冰山雪蓮,和四個西域進貢過來的美人,他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看也沒看,大手一揮就全部帶回府裡去了,期間也沒找著機會能和林殊寒說上話,心裡的疑問揉巴揉巴亂做一團,一條都縷不清,只能不斷的嘆氣。
“侯爺,侯爺您可回來了,出事了出事了。”
本來頭就痛的不行,還沒下得了馬車就聽見澹臺亮著急湊上來的聲音,慕容司扶了扶額頭,低聲問。“何事?”
“夫人和林姑娘打起來了,阿雪看林姑娘雙手受傷就上去勸架,結果被夫人打的頭破血流。”
“又是為了何事。”
“就是侯爺那貓,夫人非說是林姑娘給毒死的。”
“.....”
“說是林姑娘過來抱了一下,那貓就突然腿腳抽筋,七竅流血的死了。”
“.....”
“侯爺,您不去看看嗎?”
“我去幹什麼?有受傷的就找大夫過去包紮,沒受傷的就早些散了。”慕容司也懶得再管這些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