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城主府的大夫,專門給你們城主治病的。”
“姑娘要是城主府的人,那這兩碗湯圓我就不收錢了。”
“不收錢?”林書好有些奇怪,“還有做生意不收錢的?難道無罪城的規矩是不能跟城主府收錢?”
“不是不是。”店老闆連連擺手。“姑娘不要誤會,我本來不是無罪城的人,最近才來這邊做些小生意餬口,這段日子得了新城主不少關照,才得以立足,所以啊,別說城主府的人來吃一碗湯圓了,他就是天天來,一頓吃十碗,那我也不收錢。”
“這城主天天在府上也不出來,他如何能關照到你?再說是什麼天大的恩情,能讓你連錢都不想賺了?”
無罪城以前是個什麼地方,西鄞國的朝廷百姓心裡那都是心知肚明的,這裡只談利益不談人性,只講實力不講道義,城裡城外都是些無惡不作的人,人人佩劍、個個拿刀,今天這個失蹤了,明天那裡又挖出來了一具屍體的事情,也是司空見慣的了,只要不鬧得太大,鬧得收不了場,那城主府的人都是不會出面來管的,可也就是這樣一個惡貫滿盈的地方又偏偏極具一種神秘的吸引力,也許你今天拿著一個銅板進來,明天就能家財萬貫的出去。
膽小的進不來,膽大的都想來,一夜暴富,一舉成名的機會,可不是什麼地方都能有的。
“那簡直是重生的恩情啊,咱們新城主和以往的城主們都不一樣,不僅收留四方的難民,不嫌咱們麻煩,還分給咱們土地,分給咱們水牛,家裡有婦女的還給紡紗的機器,有小孩的還能送進學堂,沒有力氣種地的就讓出來做生意,雖然賦稅收的比西鄞國其他地方高些,可是咱們都能理解,住著人家蓋的房子,人家給的地,多給些銀子,供些糧食那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家裡有三個兒子,一來無罪城,我就趕著他們幾個全部去參了軍。”
“參軍?”
“這西戎緊鄰著無罪城,可不得增強些兵力防守。”
“這樣啊。”林書好點點頭,又問。“那這裡同河西、同皇都比又如何?”
“別提了,我活了這麼多年,都還沒去過皇都和河西呢,姑娘,不需要付錢,喜歡吃以後天天來吃”正講間,又聽見有人在要湯圓,店老闆客氣的招呼了她一聲之後,又轉身回了熱氣騰騰的鐵鍋面前去,不停的往裡放著新的湯圓下去。
林書好坐在原處想了好一會兒,才摘下自己耳朵上的兩只銀耳環來放在桌上。“謝謝老闆,不過我們城主說了,不能佔老百姓的便宜。”
她心情大好,一路搖搖擺擺的回了城主府去。
林殊寒帶著渾身是傷的她和白書謹回來的時候,只說是在河西救回了被綁架的白書謹,順便接回了醫仙姑娘來,所以下人們看見她還是同往常一樣尊敬的示意行禮,期間也去替心氣不順的老祖宗把過幾次脈,那老太太只是握著她受傷的手掌問。“這秦家實在是過分,竟敢傷了這樣一雙救死扶傷的金手”,同時還得替林書好那個懷了孕的小妾禾宣把脈“多謝醫仙姑娘看診,請問我腹中胎兒可還健康?”她倒也是開了幾貼藥,不過估摸著禾宣那畏畏縮縮的性格,鐵定也不敢去喝。
一路閑晃,她又走到了白書桃的屋子裡來。
一踏進屋子裡,就看見寧清笑吟吟的上來同她問好,林書好這個人最大的壞毛病就是小氣,見不得哪個人沾上一絲絲‘林殊寒女人’的意思,所以自然也給不了她什麼好臉色。
“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間吧。”白書桃自然是知道她的怪脾氣,隨口一句話,就讓寧清先回去了。
“白書謹呢?”
“書謹一回來就去找原陽師傅練劍去了,我還從來沒見他這樣主動學習過。”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你不但不清掃這些女人,還一個加一個的裡頭帶?”
“放心吧。”白書桃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她連你殊寒哥哥的手都還沒碰到過,我同意收她進來,只是想找個機會收拾一下趙家。”
“這樣嗎?”
“聽說你是在河西受的傷?”
“你也放心吧,你的侯爺好得很呢。”說完她又舉起自己受傷的手來。“這手說起來還得算他一份才是。”
“姑娘的手,沒事吧。”
“一劍透穿,多半是廢了。”她毫不在意的說。“對了,禾宣一直住在你們家那老太太那邊?”
“放心吧,你的殊寒哥哥這一段日子都在我這裡,我幫你把他保護的牢牢的,沒人敢靠近。”
“如果有人非得靠近,那你怎麼辦。”
“撒潑咯。”白書桃也笑。“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的,總能把他留下,要不你今晚住這邊?我想辦法把他叫過來。”
林書好撅了撅嘴,自從被帶回來,她幾乎就沒怎麼見過林殊寒。“好是好,可是你真的對他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就這麼好心幫我?”
“這個問題你可以問你殊寒哥哥,如果他願意跟你解釋,那你就知道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對他有其他想法的,我發誓。”說著,她還舉起了三根手指頭來,像是很能摸透林書好的心思一般,她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很是安心。
“行,我信你,慕容司的這條命就包我身上了,別說我這隻手是他害的,就算是他再廢了我另一隻手,我也得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