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侯爺的安危豈是你說了就能算的?”
“小公子。”澹臺亮輕輕拉了她一把,似乎是覺得這樣沖禦史大夫說話的口氣有些太過了。
可是林書好哪裡管的了這些,她舉著自己的摺扇,差點兒沒戳到連扈的臉上,不能怪她過於的大驚小怪了一回,因為那個連嘉樂實在不是個乖巧善良的主兒,她尋思著這麼騙慕容司進去肯定是要為難他的,這反應才過於的大了些。
幾人在外頭鬧的不休,又聽見慕容司的咳嗽聲由從屋裡傳了出來。
“侯爺。”
澹臺亮這才跟著林書好一同推開連扈那老頭兒,一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去。
一進屋,便看見新娘子大紅喜袍,方巾遮面,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而慕容司則被一群丫頭片子團團圍住,每個丫頭手中都端著一隻精緻的瓷碗,伸著手不停的往慕容司嘴邊湊,慕容司自然是不願意嘗這些東西的,從他面上的表情便能看得出來。
“侯爺。”
澹臺亮見這場景慌忙想要上前去搭救,可還沒跨出兩步,又被不知何處竄出來的四五個丫頭拉扯住,他也不能伸手去推這些姑娘家。
林書好則是淡定的多了,這些丫頭根本拉不住她,她遠遠的丟出摺扇去,直直打翻了舉在慕容司面前的一眾瓷碗,落地時濺出的奇怪汁液和破碎的瓷片叮叮當當的散落一地,丫頭們自然也受了不少驚嚇,尖叫著四下逃散了。
“放,放肆。”
澹臺亮還被丫頭們纏住,而她早已輕身護在了慕容司的身前,本想罵人來著,可又尋思著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河西王家的人,做些不合身份的事情只怕是要被慕容司收拾,便也只能指著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們,憋了這麼兩個字出來。
“我們家侯爺的萬金之軀也是你們這等下人可以戲弄的?”
“這位小公子動什麼怒呀。”瓷碗碎片都砸倒了連嘉樂的腳邊,飛濺出來的汁液也沾濕了些她的鞋襪,本已看見那憤怒的小手指都已經伸出一半來的時候,就被她身旁站著的一位氣質明顯與其他丫頭不一樣的姑娘伸手攔住,那姑娘林書好也見過,就是連嘉樂的貼身丫鬟,是要跟著一起嫁進昭襄侯府的,不過也是個一肚子壞水,整日給連嘉樂打些爛主意的人。“這不過是接新娘子前的鬧婚習俗罷了,為的就是個熱鬧,我們可萬萬沒有戲弄昭襄侯的意思。”
“什麼鬧婚習俗,我怎麼沒有聽過。”
“這是奴婢老家流傳的習俗,我們家小姐聽過之後十分感興趣,便也想在自己的婚禮上使使。”
“你們老家的鬧婚習俗?不好意思,我們昭襄侯府可沒這個規矩。”說話之間,一股奇怪的味道散發開來,林書好留意聞了聞,便又立刻喊道。“醋?你們竟敢讓侯爺喝醋?”
“小公子莫怒,我們準備的是醋汁,糖水,黃連汁,辣椒水以及鹽水,分別對應了酸甜苦辣鹹這五種味道,這婚姻就是人的一生,既然昭襄侯爺娶了我們家小姐,自然是要做好品味這人生五味的準備。”
“既然是人生?那為何你家小姐不嘗這五味?”
“昭襄侯爺是男人,男人就是天,他作為小姐的夫君,自然是要照顧好我家小姐,保護她一世安穩才對。”
“胡言亂語,這夫妻本就是要同生死共患難的,哪有什麼苦全讓我家侯爺一個人吃的道理。”林書好毫不畏懼的對上那姑娘的眼睛,義正言辭的說。“要嘗這人生五味是吧,可以,你家小姐和我家侯爺一人一半,她喝,侯爺就喝。”
“......”
“怎麼?不敢讓你家小姐喝?”
“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難道昭襄侯爺連保護自己妻子的覺悟都沒有嗎?”
“如果娶妻是為了給自己添堵,那我們寧可不娶。”
話罷,林書好便假意要扶慕容司出去。
“秋心,不許放肆。”好在連扈出來的及時,不然這場面就真收拾不了了,不過林書好猜想那老家夥肯定一直都躲在門外偷聽的著的,他先是喝住了那名為秋心的丫頭後,這才朝慕容司拱手請罪。“小女年紀小不懂事,還望侯爺莫要怪罪。”
“無..”無妨的妨字還沒出口,慕容司想要伸出的手便被林書好拉住。
“知道你們放肆了就好,這新娘子要嫁便嫁,不嫁我們昭襄侯府也絕不強求,只要吉時到了,不管喜轎上有沒有人,都立刻啟程回府。”林書好緊緊的挽住慕容司的胳膊。“侯爺,咱們走。”
見慕容司和林書好出了房門,澹臺亮也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