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身後緊緊追來的人群之中,為首的那位見林初隱與林書好二人離他們越來越遠,不免心中生怒,他伸手奪過身旁隨從的弓箭,用那枝滿是殺意的鐵箭頭瞄準他們。
她打算提醒他小心,可喉嚨裡擠出氣若遊絲的聲音來,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林書好眼神有些微渙散,她困了。
那隻鐵箭穩穩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脫弦而出,一箭劃破長空,林初隱踏過的樹枝落葉璇璇落下,那飛馳的箭身從落葉從中掠過,三稜形狀的箭頭竟是生生的碎了兩片飛舞的綠葉,正是這身後細微的異常響動反倒引起了林初隱的警覺,他腳踏樹枝,一個迴旋轉身,那鐵箭正朝自己眉心而來。
林書好的嘴角溢位的血水早已染透了她的細膩且骨肉均勻的脖頸。
“小心。”
張了好幾次嘴,才好不容易吐出了這兩個字來。
可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林初隱的武功實力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她知道的,只是那是個自小跟著武當大師雲遊四方的俗家小道士。
雖面對如此危機的關頭,林初隱卻是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電光火石之間,他毫不猶豫的抓準時機伸手抓住了那支緊緊貼住自己眉心的鐵箭,然後鬆手。
鐵箭呈直線墜落。
“今日饒你們一命,若是再敢追來,我便讓你們永遠出不了藥王谷。”
他伸手按住了腰間佩劍。
若不是回頭的時候發現了懷中林書好異樣,他想他今日便會在這藥王谷中破了這條殺戒。
“什麼?花滿樓人去樓空?”
“沒錯,下官剛剛親自去查探過。”王衣玄神色莊重的嚮慕容司稟告。“衣食住行的東西全部都在,可唯獨是人沒了,周圍的百姓,守城的衛兵也沒有一個發現有異動的。”
“憑空?”慕容司坐回椅子裡,將手中摺好的畫像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消失?”
“看來敵人是在向我們發出警告的訊號。”
“花滿樓內可有打鬥的痕跡?”
“沒有,一切如常。”甚至有些房內的脂粉盒才剛剛開啟,還有用手指頭抹過的痕跡,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在這些人無故失蹤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神通廣大,能一夜之間將上百個姑娘全部隱藏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是被滅口了?”
“不好說,至少目前沒有人發現屍體。”
如此重要的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慕容司沉默了一會兒,眼底卻突然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來,若當真是為了滅口,那麼,他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侯爺。”
王衣玄喚他。
“侯爺。”
端藥進來的阿雪又與他撞了個滿懷。
“侯爺這是要去哪裡。”
顧不得被滾燙的藥汁燙傷的阿雪,王衣玄直直越過她,上前攔住腳步不停的慕容司。
“如是花滿樓慘遭滅口,那藥王谷豈不是很危險?”
“侯爺擔心小醫仙?”王衣玄的語氣中有些許笑意。“藥王谷裡晉河也有一段距離,侯爺就算此刻前去,怕是也趕不上了。”
“林殊寒會對她下手嗎?”
“這,下官實在不敢斷言。”
慕容司有些輕微的咳嗽起來,阿雪雙手被燙的紅腫,卻還是不顧疼痛的上前扶住他。“侯爺放心,小醫仙姑娘吉人天相,不會出事的。”
“侯爺,不好了,有信來說藥王谷出事了。”
這邊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完,澹臺亮便舉著一封信紙進了屋,王衣玄眼疾手快的攔下他,伸手奪過他手中信件。
阿雪忙的重新掏出藥盒來,替慕容司沖上藥汁,他咳得越發的厲害,蒼白的面色之上染上了一層異樣的紅暈。
“侯爺,藥王谷確實出事了。”
果然,果然如此,他腦袋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