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離去的時候,還用手搖著自己的手腕,白書桃心中一震卻也立刻明白了過來,她還想問些什麼,可是回過神來,那小姑娘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
“趙孟二家遲早會被除掉,五夫人只是個開頭。”林殊寒在房內看書,白書桃進來時他頭也不曾抬起,今日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又或者說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此事與你沒有太大的關系,早些回去休息吧。”
“表哥。”她頓了一下,又立刻說。“夫君,五夫人那日雖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可是我們的做法會不會太過,太過殘忍了。”
五夫人說的沒錯,與她被辱罵相比,他們對她做的事情更是殘忍千百倍。
“殘忍?”林殊寒放下手中的書卷。“我說過這只是一個開頭。”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問題應該問問你自己,問問自己今日你為何要如此武斷的將罪名押在她的身上?”
“我,我以為這就是她做的。”
“還有呢?”他抬頭看她。“應該不止這一點吧,書桃,你是否早就對她起了殺心,嗯?”
白書桃腳下一軟,接著便跌坐在身旁的木椅上,她的腦子裡一團亂麻,林殊寒就在她面前站起身來,她也不敢抬頭去看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書桃,你得看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你腳下踩得是無罪城,不是丞相府,未來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一步錯便是萬丈深淵,一念差便是萬劫不複。”他將手搭在她清瘦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劃過她臉上的淚痕。“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明日記得把結尾做好。”
“表哥。”
“叫我夫君。”他轉身朝內堂走去。“我不介意你將所有的罪惡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本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這一點你應該看得清楚,往後你若想留便留下,要是無法忍受,就早日帶著書謹回皇都去。”
他留她一個人在外堂木椅上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見亮時,白書桃才如夢初醒般的動了動自己的眼珠,暗淡的眸子裡又染上了光,她坐到他的書桌前寫下一封長信來,然後簡單的打理了一番就朝著老祖宗的院裡去了。
“夫人今日來請安的時辰怎麼這樣早?”
“老祖宗可起來了?”
“起了,已經在用早膳呢。”
她徑直朝內堂而入。
“城主如今正是需要樹威之時,而孟家張揚跋扈無視主家,私下詆毀重傷城主不說,還公然害了不肯替他家做偽證的丫頭,此舉實乃故意挑釁,若不重懲,只怕日後更難管控宗家。”
“你打算如何懲?”
白書桃遞上罰書,老祖宗開啟看了幾眼後,眉頭緊促。
“這。”
“樹威正是此時,老祖宗切莫心軟。”
紙上列舉了孟家五夫人數十條罪狀,這些倒也不是重點,最讓老祖宗為難的便是最後兩句“罰鞭刑一百,溺入河中。”
“若要規人以行為,便必須嚴刑立法,如今宗家勢力勢不可擋,若是再不動手,日後必成大患。”白書桃坦言道。“而夫君早已有此想法,不過怕老祖宗為難,便遲遲不肯開口,書桃今日鬥膽進言,還望老祖宗耐心思量此事。”
“殊寒有此想法?”
白書桃未曾答話,屋內一度安靜許久,老祖宗扶著額頭,好半晌才將手中那紙扔了出來。
“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