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2:“有錢的都不是好東西!”
網友3:“早點滾吧老東西!”
雖然網路上多的是不經大腦思考的憤青,但是在這裡張霧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篇文章的理據確實經不起仔細推敲,難道義利集團的品牌形象如此之差?以至於完全激發起網民們的“仇富”心理?
有了這些突如其來的“一邊倒”的網友,目前完全不需要傀儡師的水軍再灌水,就連看慣“網壇風雲”的傀儡師都納悶地跟張霧說,“看來發帖的人已經僱了水軍,除非你現在要挺張楚雄,不然沒必要摻和”。
張霧一點也不想摻和,但是現在無論他做什麼,他都已經被捲入這件事中。因為按照這樣的態勢,不用等到天亮,雜志社就會找到他。
並且極有可能的是,他的住址電話等個人隱私資訊馬上就會被人肉出來,因為那篇帖子上清清楚楚地寫了他的姓名還貼了照片。
他現在就像一個被滿大街通緝的嫌疑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各種“警察”突然逮捕。而他唯一能想到的應對的辦法則是趁著天還未亮逃走,跑到一個小地方去,換一張新的電話卡,暫時地從人間蒸發。
但是如果他這麼做了,那麼於小娟就只能獨自面對接下來的所有事情,而他有強烈的預感告訴自己,這些事不會是好事。
所以張霧就那樣開啟房間裡的所有燈光,就那樣坐在電腦螢幕前。他等著認識他的人中第一個發現這個訊息並給他打來電話。
很快,第一個電話打進來了,是雜志社的主編。
果然,還是做媒體工作的人嗅覺敏銳。
雜志社有個員工正好在貼吧上看見訊息後馬上向主編去電,然後在大致瞭解了爆料內容後,他馬上給張霧打來電話。
拋開求證八卦的性質不說,作為領導他還必須得確定這名員工在天亮之後是否能夠正常上班,別的不說,採訪張振英的稿子他還沒有交出來,這是下期雜志上的重點文章,而張振英又是這起八卦核心人物的兒子。
所以主編不得不以十萬火急之勢給張霧打來第一個電話。
張霧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並沒有感到很吃驚,而是帶著一種準備破罐破摔的淡然接了電話。
他接電話的速度其實也已經證實了主編的猜想。
“張,張霧……”主編一開始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還不知道張霧是否已經明確他打電話來的目的,張口就問畢竟有些唐突。
“主編,什麼事。”張霧問。其實也不是問。
“網上的訊息看見了嗎?”主編已經從突然被蘇醒的睡意中回過神來。“關於義利集團的。”他又補充道,並且暗自為自己臨時的機智點了個贊,因為張霧正在寫的稿子就和義利集團有關。
張霧:“看見了。”
主編:“那個……那個‘張霧’,是你這個‘張霧’嗎?”
張霧:“主編,張振英的採訪錄音和前期準備資料已經整理好了,您看是不是先安排別的同事接手,文章大綱我也可以給他。”
張霧沒有回答主編的問題,而是委婉地提出了離職。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他不提離職,天亮了也沒法去上班,張振英的稿子更不會由他署名發表。
主編沒有馬上發表意見,他心裡還有很多疑問,並且這些疑問和他決定怎樣處理張霧的事有所關聯。但是顯然張霧並不準備回答他的任何問題,而直接給出了針對他任何問題的解決辦法。
“這件事確實發生得太突然,不過我覺得你也不要想得太消極。張振英的採訪我們和他是事先簽了合同的,所以應該還不至於解約。如果你確實不方便繼續跟進這件事,那就先安排其他人接吧。這樣,先把剛才說的材料郵箱發給我,對了,還有你的大綱,也一起發過來吧。”主編說,話裡似乎還帶著些安慰的性質。
但是張霧沒有簽領這份安慰,因為他看見論壇上跟帖的人數又翻了,並且評論裡開始有了對真相的質疑和對受害者的攻擊言論。
“好。”張霧心不在焉地答應著主編,並且暫時控制自己不去看網路上的評論。
主編聽見張霧失落的聲音,又從側面印證了爆料內容一次。他對於張霧的才華是很賞識的,又看了帖子上說的“張楚雄三十年來未付過一分錢撫養費”的事,對張霧的遭遇多了一度同情。所以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前,他對張霧說道,“先按請假算吧。盡快把材料發來”。
沒有想到,這是那天裡張霧收到的少有的同情之一。
繼主編之後,又陸續有人給張霧打來電話,但是那些號碼他一個也沒備注,所以張霧一個也沒接。他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沒有關機,因為於小娟或者傀儡師也許還要聯系他。
就這樣一直到了早上七點,珺雅準備出門乘車上班的時候。
珺雅沒有早起重新整理聞的習慣,她總是一起床就麻利地把出門前的活兒幹完,然後精精神神地出門去。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因為昨夜裡的失眠眼圈有點重,但她還完全不知道網路上有一顆□□正在爆炸的過程中。
所以她收拾完後只是在經過張霧的房間門時朝緊閉的門板上看了一眼,然後就照例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