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留著邢丹微信的張霧刪除了她的賬號,從讀大學的城市來到了這裡。他的身上有三十萬的積蓄,那是他工作五年裡所有的積蓄,準備和邢丹結婚用的,但是他卻租了一間陰濕廉價的地下室。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蟑螂,只配生活在黑暗的環境裡,他的出生就是錯誤,他的人生就是受苦。在地下室裡,張霧住了三個月,直到遇到了珍姨,有了禾風民宿。
“霧……你嫌棄我嗎?”邢丹靠在他懷裡問。
張霧還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裡。
“你嫌棄我?”
張霧這才低頭看了看邢丹,但他的目光是疑惑的。
“霧,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我太痛苦了……一個滿嘴謊言的男人,他不僅不愛我,他還會打我……霧,如果要繼續這種生活,我寧願死……”
張霧沒有說話,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在邢丹剛和他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只想著怎樣留住這個奉獻了所有愛情的女孩,即使是在分手半年後,如果邢丹提出複合的請求,他覺得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現在,經過了將近三年的時間,遭遇了那許多的事情後,張霧對於邢丹的這一片表白不再有怦然心動的緊張。
“別多想,好好休息。”張霧將身體抽離邢丹的手臂,站在他剛才一進門時站著的地方。
邢丹愣住了,淚痕掛在她的兩頰。
“你還是恨我?還是……嫌棄我?”
“都沒有,我希望你能愛護自己,這和以前一樣。”張霧看了一下手錶,“九點了,你應該早點休息,羅安安在外面吧?我叫她”。張霧走出去。
羅安安很快就進來了,她看見邢丹正在默默流淚。
“怎麼啦?”羅安安收起手機坐到邢丹床頭,“怎麼哭成這樣”?
“他不會回來了。”邢丹看著輸液管裡一滴接著一滴落下來流入血管內的藥水,直起來的身體又緩緩倒在床上。
“不會吧,他來了,這就說明心裡還有你。我不信五年的感情他能無動於衷,而且你還是他的初戀呢!”羅安安斬釘截鐵地說。
邢丹沒接話,眼淚也漸漸止住了。病房裡日光燈慘白地亮著,大束的康乃馨靜靜地開放在粉色的手揉紙裡。
羅安安從她寶貝的愛馬仕包裡掏出一支口紅。
“擦擦嗎?ys新款,試試色?”
邢丹搖了搖頭,她今晚對任何事物都不再有興趣。她看著這冷清的病房,想起自己畢業那年熱鬧的生日會。那是她和張霧確定戀愛關系之後,張霧給她過的第一個生日。張霧請來了文藝社團的朋友,他們圍著她唱歌跳舞,張霧還當著大家的面深情地念了一首專門為她創作的詩歌。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是一個被眾星捧著的女神,不僅得到了數不清的贊美,還擁有著最令人羨慕的愛情。
但是現在,她長舒了一口氣。現在的她,有著豐厚的物質生活,還有這個安靜的病房。
“老張說他開完會就來。”羅安安見她一言不發若有所思,放下口紅說。
“他的會……多了。”邢丹冷笑兩聲,“而且永遠是想開就開”。
“你不能這麼說……”羅安安安慰她,“老張一個公司的董事長,開會肯定在所難免……”
“我聽說她老婆回來了?”邢丹歪著頭,面無表情地問。
“嗯……好像是吧……”
“上週末他不是出差去的吧?”
“上週末?上週末……是啊,是出差去了,去北京出差了。”
“哼……安安,你以為我還被他蒙在鼓裡嗎?他不是回他芳華路那個家麼?我知道,我看見他老婆的簡訊了。”
邢丹輕描淡寫地說著,把正露在外面輸液的手稍稍收進被子裡。
羅安安尷尬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
“丹丹……”羅安安又坐得離她近了些,“有的事……沒必要放在心上給自己添堵,知道就當不知道,反正老張他對你好,生活上處處照顧你,不就行了嗎?有的事他也沒辦法十全十美的,他也難做……”
“他的難做,是在於他既想佔盡便宜,又想相安無事……”
“也不能這麼說,我覺得老張是真心對你……”
“咳!咳……”門外突然傳來幾聲男人的咳嗽聲,羅安安一下子閉了嘴。
“老張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馬上就會收拾這個女人的,親們先舒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