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問題。”何銳想了一會兒,有些不情願地說。他坐到仿古的高背椅上,透過斑斑點點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陰天。
辦公室裡一下安靜下來。
“義利的人沒說,但我讓同學幫忙查了一下。”何銳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來點上,空氣不流通的房間裡輕煙直線向上。
“你現在煙癮挺大。”張霧說。
何銳笑笑:“到處應酬,原來只是逢場作戲,後來就上癮了。你抽嗎?你還是不抽?”
張霧點點頭。
“義利看上這塊地方已經很久了,我剛才跟你說的城市規劃雖然沒有正式出臺,但不是虛話,義利肯定知道。他們想在這裡建一個大型休閑遊樂場,像什麼水上樂園的那種,雖然規模沒那麼大,但是在這座城市也算獨一無二。周邊的地都搞得七七八八了,唯獨剩下咱們這裡二十畝地不成,偏偏這二十畝地又在中心位置,所以才來跟咱們談。你不是說過,你認識這片地的主人,你想租多久就能租多久嗎?所以我就跟他們談了。”何銳把煙頭灰彈了彈,輕笑著說。
“如果我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這些事?”張霧問。
何銳笑笑,平時習慣於筆挺坐姿的身子也半滑著靠在椅背上,他準備今天要和張霧把事情攤開來談。
“霧,我承認,我做這些事也有私心。我希望自己的未來能發展得更好些,從我一進禾風主管經營的那天開始我就有這種想法。但是你現在也沒有選擇了,禾風現在面臨的就是關門大吉,賬目清清楚楚擺在那裡,你可以隨便看。”何銳冷笑兩聲,做出個“隨意”的手勢。
“只是我有一點始終想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建立禾風?”
“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張霧反問。
“因為我覺得你和錢有仇。”何銳直接拿煙頭指著張霧說,“這兩年裡我提過許多有利於禾風發展的計劃,但你聽也沒聽就否定了。所以禾風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不是和錢有仇是什麼”?
他哈哈笑了兩聲。
出人意料的是,張霧沒有生氣。
“這片地珍姨給我的租期是三年,上個月已經到期了。”張霧說,“我現在也聯系不上她本人,你願意這麼回複義利也行”。
“你騙我?土地租賃合同我看過,租期十年!”何銳一下將煙頭掐滅從座位上站起來,“義利集團是省龍頭企業,動輒投資十幾個億,你想象裡的禾風有這麼壯大嗎?我覺得不是禾風做不到這麼大,是你的格局不夠大”!
“現在的禾風就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張霧答,“何銳,我早說過我們已經不是志同道合……”
“你說的志同道合指的是什麼?一起把情懷當飯吃?霧,你真的該醒醒了!不要忘了禾風還有銀行的貸款要還。”最後一句何銳是逐字加重說的,“很快銀行就會派人過來,上個星期我告訴過你的”。
“我知道了。”張霧開始往門外走去,何銳驚詫地站在他背後,這是他見過的最冷靜的張霧。
“銳。”張霧走到門口處停住腳步回過頭來,“這兩年辛苦你了,禾風一天不關門,你就可以在這裡待著,但如果你有更好的去處,提前幾天告訴我”。
“霧,我想問你一件事。”何銳說,“你為什麼這麼排斥這件事”?
“不想合作。”張霧緊咬完這幾個字後就離開了禾風,一如既往地將禾風交給了何銳。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解鎖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