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慢轉身、輕邁步,向床榻旁邊的文墨緩緩走來,邊走邊說:“我想和你談談牧清的現狀。”
文墨被困風陵渡已經兩月有餘,這兩個月來風雲際會,世間變化極快,世間事他有諸多未知,特別是牧清更是知之甚少。故而此時慕容恪挑起話題,作為牧清親孃舅的他十分感興趣。他問:“我被栽贓陷害之時,牧清剛剛得了海老山,他現狀如何?”
“現狀不太好。“慕容恪說道,“就在幾天前,他闖下大禍,竟然將泰達帝國小池燻的長子亂箭射死。”
“這……”文墨倒吸一口涼氣,“小池家族何其隆尊,就連光明教廷都要禮讓積分,牧清這小孽障竟然還將其射殺。他……他他他,他活得不耐煩了?”
慕容恪笑著說道:“牧清可不覺得他活得不耐煩,他似乎還沾沾自喜呢。你可知道他此刻人在哪裡?“
“在哪兒?“
“楓林鎮。“慕容恪笑著說道,”你這外甥膽子大的很,他率軍一萬人紮營在楓林鎮外圍,似乎想要抓魏明。“
文墨驚起。“開玩笑!“
慕容恪笑著說:“這個玩笑,他好像很認真。”
文墨問:“他的依靠是什麼?”
慕容恪攤手聳肩。“不得而知。或許是……勇氣?”
“糊塗!”文墨有了怒氣,“如果勇氣能夠解決問題,當初他爹還會死在青山谷?”文墨越想越覺得事態嚴重,在房間裡轉磨一般往來遊走,其狀焦躁,“風陵渡十萬水軍都是我親手培養起來的,戰鬥力相當驚人,僅憑他區區一萬人無異於螳臂當車。”
慕容恪淡定地看著文墨,嘴角掛上了淺笑。
文墨越想越焦灼。“不行!我得趕緊想辦法讓他退兵。”
“退兵?他又能退到哪裡去?”慕容恪說道。
文墨問:“此話何意?”
“意思是自從小池春樹死後,小池燻親臨紫金關督戰,發誓要將牧清挫骨揚灰。易楓也率軍傾巢而出,還有魏明已經得到明確軍令要在十日後配合小池燻、易楓夾擊牧清。哦對了,我們奧克帝國也準備參與圍獵牧清,本王帶來了一些軍隊也將參與圍殺牧清。”說到這裡,慕容恪停頓了一下,他盯著文墨反問,“而今情勢明朗如斯,你說牧清還有退路?“
文墨聽之,頹然而坐。“這……”文墨坐下又起立,起立又坐下,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只有這麼一個外甥,香香也只有這一個兒子,一定不能死,千萬不能死,必須不能死!怎麼才能救他呢?”
慕容恪聽而不聞,不表態、不發言。靜靜地看著文墨。
文墨真得慌了神。這麼多年以來,即便是他遭人陷害也從未如此慌張。而今得知牧清四面楚歌,他真得感覺到了恐慌。“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思付之間,文墨轉眼看到了慕容恪。他為何如此淡定,為何大費周章的把我從水牢裡救出來?難道只是為了告訴我一句牧清退無可退?不對!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冷靜,冷靜。越是複雜的局面越要冷靜。眼下,牧清似乎深陷死局,但是沒到最後一刻看不出輸贏。再者,如果小池燻成功剿滅牧清,如果易楓除了易楓,那麼對於各方勢力而言,誰得利、誰受害?比如說,對萬流城有什麼好處?對慕容家族又有什麼好處?對易楓又有什麼好處?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如果小池燻以牧清為契機開戰,那麼泰達帝國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奧克帝國之所以出兵,想必是不想讓泰達帝國獨戰北方。還有就是易楓,萬流城會容忍他繼續做大做強?所以從這些角度來說,各方利益並不均衡,圍剿牧清的聯盟看似無堅不摧,其實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