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起來，”牧清說，”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
伽藍公主俯視一線崖峽谷，看到柴東進和王順南北並進合圍，先頭部隊距離黃直不足兩千米，她很焦急，催促範瞻：”師傅，你趕緊發動陣法啊，等一會兒恐怕會誤傷了他。”
範瞻笑著說道：”你擔心會傷了誰？黃直還是牛三木？”
“當然是黃直，”伽藍一點也不做作，”牛三木從始至終像個縮頭烏龜躲在洞裡不出現，真沒出息，不像個男人。”
“你可別小瞧他。”範瞻說道，”這些人能不能活命最終還得依靠牛三木。”
“為什麼是牛三木，不是靠我們嗎？”伽藍說，”沒我們的陣法，就憑他們這麼點兒人，怎麼衝出去？”
範瞻笑而不語。口裡默默唸起了咒語。
柴東進驅馬前行，看到谷內戰鬥痕跡，隔空讚揚封忠：”封大當家，不得不說，你這趟山貨打得非常漂亮，教廷車隊編制一千五百人，裝備精良，士兵善戰，卻被你們區區幾百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我坦白說，即便換做是我也無法比你更出色。”
封忠回應說道：”當年你我戰場敵對之時，你不過一個校尉，焉能與我相提並論。”
“那又如何？”柴東進說道，”過去的歷史說明不了你今天的強大，今天，你的結局終究逃不開一個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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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忠說道：”我若死了，恐怕你也不好交代。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和蓋斯將軍取得了聯絡，你若……”
柴東進說道：”蓋斯嗎？叛國之將，何足道哉。那人有勇無謀，能不能從馮麻子手裡活下來都是未知。你找他當後臺，真是白瞎了你的威名。”
“這麼說，柴將軍確定不能給我們一條生路嗎？”封忠回應之後，不動聲色地詢問身邊一名嘍囉，”我們還有多少人？有沒有機會突圍？”
嘍囉低聲說道：”算上傷者，還有412人。他們南北合擊，歸總五千餘人，數十倍於我們，強行突圍，毫無勝算，必死無疑。除非……”嘍囉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一線崖山頂，說道，”山崖頂端雖然也有士兵把守，但是人數極少，我們沿繩索向上，強行突圍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封忠閉目思索。過了一會，他神態哀怨，眉宇含羞帶愧，他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匪兵們說道：”兄弟們，我把你們帶到如今險地，我愧對你們。你們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換你們活命。”他接著對柴東進疾聲喊道，”柴將軍，我願獻命與你，只求你能放我的手下活命，如何？”他大義凜然，手下們聽得甚是感動。
柴東進只回應了三個字：”我！拒！絕！”
封忠表現得很誇張，對虎頭山的匪兵們深深鞠了三躬，接著衣袖掩面，先是抽泣、然後是啜泣，最後就是嚎啕大哭，他邊哭邊說：”兄弟們啊，我對不住你們啊，是我害了你們啊。”他一邊說，一大哭，很動情、很激動、很……誇張。只是，他有一個小小的舉動被牧清捕捉到了。封忠一邊哭，一邊偷偷地瞟窺黃直神態。
黃直肅然起敬。他對封忠抱拳說道：”大當家真是有情有義，義薄雲天。直，感佩之。我覺得，我們現在也未到絕地，一線崖頂端防守薄弱，我有千機匣，你有罔天珠，只要到了崖頂，我們就有一線生機。”
封忠說道：”兄弟們，黃兄弟分析的很好。我願意給你們當先鋒，就是死，我也死在你們前頭。你們願意不願意隨我突圍？”
虎頭山的土匪們被封忠感動，齊聲說道：”大當家，兄弟們就是拼到最後一人，也會保你突圍。跟他們幹！海老山，沒孬種。”
黃直熱血上頭，也附和說道：”大當家，我定將鼎力相助，助你突圍。”
封忠等得就是這句話，立刻拉住黃直肩膀：”好兄弟，我們一起突圍。”然後振臂高呼，”兄弟們，柴東進想讓我死，你們答應嗎？”
三百人齊聲呼和，聲勢也很壯觀。他們高呼：”不答應！”
封忠喊道：”那好，我們衝！”
“放屁！衝他麼什麼衝。”牧清從山洞裡冒頭出來。
段明拉著他。”你出去幹嘛，出去就被發現了。”
牧清掙脫段明的拉扯，大聲說：”我再不出去，黃直那傻缺就特麼被拐跑了。”他快步來到封忠、黃直等人身前，封忠剛要說話，就被牧清搶先堵回去，”封將軍，好久不見，分外想念。我現在叫牛三木，你懂我的意思嗎？”
封忠笑了笑，點點頭，沒說話。
黃直說道：”你們……認識？”
“認識好多年了。”牧清罵他，”黃直你是不是傻，他隨便哭幾句就把你搞得五迷三道？還傻啦吧唧的表忠心說什麼我陪你突圍，你有沒有腦子？你看不出來嗎，山崖頂上稀稀拉拉的防禦都是假象，那上面一定危機重重，往上衝鋒，只有死路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