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眾人一驚,李月珺原本以為皇后要對自己發火,心裡正在想應對主意。
結果沒想到皇后卻是怒斥剛才那位衣著鮮亮女子。
“入了宮就要學會安分守己,在晚輩面前亂嚼什麼舌根。宣王好不容易娶到一位賢良淑德妻子,進宮第一天你們就如此苛待人家。”
眾人聽了皇后這話,都明白皇后這是發怒了,連忙趕緊跪下,求皇后娘娘息怒。
李月珺自然也在其中,她在心裡誹腹道:‘原以為她們都是一丘之貉,聯合起來要奚落我,沒想到皇后會出口幫自己。’
因為皇后出口幫腔,眾位妃子更加不滿這位宣王妃。
李月珺看到張玉靈投來怨毒眼神,李月珺覺得自己好委屈,她都不計較張玉靈以前對原主做的事。現在她是宮中妃子,而自己是晚輩,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又不是侍奉同一位夫君。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現在局面緊繃,皇后發怒,眾妃惶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時。
這時候李月珺必須站出來,不然那些妃子真的會把怒氣對向她。
李月珺以前沒有見過大場面,但好在她臉皮厚,不懼怕皇后的怒意。
她大著膽子,有禮有節說:“母后,你請息怒,剛才那位娘娘說得對,兒臣昨日成婚是鬧了不少笑話,這點兒臣承認。但是有一點必須說明一下,家母李齊氏已死,李家無主母,所以沒有將軍夫人一說。至於賢德妃娘娘剛才所說逼迫殺誰,這事確有其事。”
皇后板著臉,嚴肅說:“荒唐,大婚之日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墨兒一向沉穩,怎麼也跟月珺你瞎胡鬧。”
皇后不問到底是誰做的,就直接把帽子扣給李月珺。這真是飛來一口鍋,還是直接砸來那種。
李月珺心裡對皇后的好感動下降幾分,依舊不卑不亢說:“容兒臣稟,之所以那樣做。那是因為幾位叼奴汙衊皇家清譽,造謠兒臣的名聲。”
“還是這等事?”皇后陰沉著臉,全身散發著怒氣。
李月珺垂下頭,十分委屈,聲音哽咽道:“是的,他們先是造謠兒臣不想嫁與宣王,還在屋中打暈兒臣和奴婢,想誤了良辰吉時,讓兒臣成為淮涼城的笑話。後來兒臣醒後,他們又造謠說兒臣裝瘋賣傻。母后,天子賜婚秦李兩家,這事滿城皆知。兒臣出嫁之日,宣王親自迎親,他們這樣做,不是在取笑兒臣,而是在暗中奚落皇……”
李月珺聲音輕柔,還帶著鼻音,楚楚可憐,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後面她的話不用說,皇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后雖深在宮中,但對外面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昨日李月珺的事,她早就知道。本以為李月珺一個人不會應付這樣的場面,結果沒想到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讓皇后一時之間找不出丁點錯來。
李月珺有條不紊說出這些話,讓眾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張玉靈。
皇后慢慢收回自己怒意,目光似有些黯淡,語重心長說:“人云亦云,流言蜚語比明刀暗劍更有殺傷力,母后明白。”
這話一出,眾人都心知肚明,大家表面和和氣氣,背地裡卻是暗潮洶湧。
李月珺目光柔和下來,親切回答:“母后,兒臣雖見識淺薄,但也明白流言蜚語可直接殺死一個人的內心,所以兒臣昨日才急於處罰他們。”
聽到此話皇后眉頭緩和下來,對李月珺招手說:“快過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李月珺很不想過去,但是礙於她是皇后,不得不過去。
皇后又對地上眾位妃子說:“你們聽聽,一個個都是知書達禮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說話還不如一位晚輩。”
李月珺聽了這話,怎麼感覺皇后是在拐彎抹角說她什麼都不通啊?
現在除皇后和李月珺,其他人都是跪在地上,李月珺知道,有人這是故意把仇恨往自己身上潑。
跪在地上張玉靈心裡氣憤填膺,她堂堂賢德妃,居然要跪在瘋丫頭腳下。此時的她,恨不得立刻上去撕爛李月珺的嘴。
張玉靈跟李月珺從小認識,那時候齊家還沒有敗,李家也是蒸蒸日上,所以她嫡母讓自己跟在李月珺身後。她堂堂都尉千金,居然要時時刻刻跟在將軍嫡女的身後,所以心裡非常不滿。
想要把李月珺踩在腳下,狠狠踹她,才能解開張玉靈心中的怨氣。
當年齊家敗了之後,齊母很快死了,李月珺這個嫡女就沒了用處。張玉靈心裡如釋重負,對李月珺唾罵嫌棄。後來進宮之後,張玉靈就專心對付宮裡的人,沒空管李月珺。
深宮恩寵瞬息萬變,況且張玉靈本意不是真心入宮,她心中早有喜歡的人,那就是宣王秦墨。她知道此生無望,但她不允許李月珺成為宣王妃。
當她看到宣王和李月珺攜手走來,張玉靈心中已經沒了理智。
一心只想羞辱李月珺,她大言不慚道:“皇后娘娘,麗美人所說屬實。平常百姓人家成親,都會忌諱這些,可宣王為了這個女人卻迷了心智,居然不顧皇家顏面。無論如何,請皇后娘娘懲罰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