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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奚搖了搖頭。
遠方的晚霞已經緩緩爬上了帶著青色的雲層，混成了一片濃稠的，暗沉的紫。
這座城市的空氣還是這麼差，即便是遠離被尾氣充斥地面的高處，依舊令人窒息。
江悠悠也學著他仰著頭，看著太陽像尋得歸處一般落入地平線之下，只剩下尚有餘溫的殘存日光，掙紮在夜的邊緣。
天空高懸著的是一彎殘敗的月牙，落日之景略顯灰黃。
江悠悠想像偶像劇裡演的那般，狠狠地吸一下空氣，感嘆一句夕陽正好，卻一不小心被煙嗆了嗓子，不住咳嗽。
向奚正發著呆想自己的事情，被她打斷，好笑的看著她：“你這又是玩得哪一齣？”
“按照一般電視劇的劇情，年輕人們在天臺上不都應該拿著煙花棒，嘻嘻哈哈鬧騰一番麼？”江悠悠清了清嗓子：“可惜啊，這段時間到處都在禁煙花炮竹，瞅瞅這辣眼的p2.5，也就只能點根兒煙玩玩了”
“……”
向奚看著她用半截煙頭在空中自我陶醉地胡亂揮舞，有些無語，也難得生出了一絲羨慕。
這麼多年了，他甚至連自娛自樂的法子都尋不出。
梁煦在天色徹底黑下去之前趕到了kd的樓頂，三個人吸著霾吹著風又閑扯了一會。
“我剛從車庫上來，看見你的車了，怎麼回事搞成了那樣？”梁煦問向奚。
向奚那輛停在公司樓下車庫的車被噴得亂七八糟，時間應該不短，上面都落了灰。要不是車牌號看著眼熟，梁煦還真認不出來。
“就那麼放著吧，反正我也沒什麼需要開車出去的行程。”向奚聳肩，無奈地笑了笑：“停了有一陣了，保安說逮住了倆女孩，教育了一頓就給放了，我看那車也開不出去，就再沒挪。”
“這不行啊，怎麼著你打車上下班啊？得，我今兒個就幫你把它搞明白了。”梁煦一擼袖子，眼神故作兇惡：“你們誰都別攔我啊。”
向奚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梁煦又看了一眼江悠悠。
她把手插到兜裡，無所謂道：“我沒打算攔啊。”
“那就行，咱倆先走。”梁煦打了個響指，“你要不好意思，我開著出去。”
向奚跟在大跨步走著的梁煦身後，向前兩步突然站定轉身，對江悠悠綻開了一個極為燦爛的微笑，把手攏在嘴邊，一字一頓地說：“再見啦。”
江悠悠大力地揮手說拜拜，目送著那兩人離開，自己又偷偷摸摸點了根煙，貼在用來防護的鐵絲網上，極力向下看。
城市的各條道路都被燈火點綴，黑暗依舊在路燈覆蓋不到的地方叫囂。
黑豆一樣大小的人類，從一片光明中消失，落入黑暗，再出現在另一片光明。
一截煙灰不識好歹地墜落，還未下落半米就被風卷著，吹散了形狀，然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江悠悠在天臺待了一會，把剩下的幾根煙像上香一般捏在手上，對著四方拜了拜，盯著它們燃到盡頭，撿起塞進了垃圾箱，拍了拍手回家。
這是最後一包煙了，以後就真的再也不抽了，當時的江悠悠這樣想。
只是她的fag向來說倒就倒，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江悠悠還是沒有成功戒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