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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哦”了一聲,安安穩穩地躺在病床上。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蘇景問梁煦:“不過我這眼睛……”
“你放心吧,沒瞎!”梁煦給他理了理淩亂的劉海,然後嫌棄地在床單上蹭了蹭,安慰道:“就當免費給你割了個雙眼皮,你之前又不是沒做過。”
“我那不是!哎,算了……你高興就好。”蘇景已經放棄說明他的眼睛只是為了調整到對稱狀態,嘆了口氣。
蘇景聽梁煦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勸你還是給悠悠道個歉,是她談的劇不假,可是她也預料不到會有人計劃著害你的這檔子事吧?人家在外面等了兩三個小時,衣服都沒得換。你一醒來什麼話都不讓人說,劈頭蓋臉還送人一頓罵。這要擱我身上,估計明天立馬辭職,誰願意伺候你這暴躁主子誰伺候去?”
蘇景被梁煦說得心虛,強詞奪理地辨明道:“我這是創傷後的應激反應,誇張了點我知道……可你一開始也沒說明白啊!害得我誤會人家。”
“嗬,你還懂得多。”梁煦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腰身,對蘇景道:“你要是嫌當著我的面道歉丟人,我這就出去,等你打完電話,我再進來?”
梁煦說完,真的就自覺地走出去了。
蘇景躺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機。
他如今是個近視的獨眼龍,好不容易才把焦點聚在通訊錄上,猶豫了一會,狠下心撥通了江悠悠的電話。
“喂?”江悠悠接起電話的時候,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有事麼?”
蘇景聽著只道不妙。
他覺得,江悠悠此時這種狀態,若是輕輕地戳一下,很可能會哭出來。
“對不起……”蘇景說。
蘇景之前還嘴硬地說,不會承認自己有錯,妄圖把一切歸結到他剛剛清醒,沒有搞清狀況。
可剛才那一句道歉,簡直就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是我語氣太差”,蘇景賠著小心道。
江悠悠吸了吸鼻子,道:“今天確實是我的失職……沒什麼事的話,就掛了吧,你好好休息。”
這一次,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倒是換成了蘇景。
蘇景掛掉電話,也沒喊梁煦,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會。
夢裡有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張牙舞爪地沖向他,把他扛在肩上拋起,又將他摔在地上,來回無數次。
蘇景猛地驚醒,摸了摸額頭,一手的黏膩。扭頭沒有看到梁煦,身邊坐著的竟然是江悠悠。
江悠悠膝上擺著電腦,螢幕的白光映在她的臉上,她的眉頭擰著,看上去有些苦大仇深,正煩躁地啃著手指。
“梁煦呢?”蘇景啞著嗓子問江悠悠。
江悠悠給蘇景倒了杯水,輕聲說道:“梁總回公司了,晚一會兒小龐會過來。”
“他來幹嘛,你才是我助理吧?”蘇景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