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著女兒這幅模樣,也隱隱覺得女兒正在計劃著什麼,也許不願意告訴自己也是因為有自己的籌劃,害怕自己打亂了她的計劃,也就沒有再問。
看這模樣,沈飛雪應該胸有成竹才是。
沈飛雪還要說什麼,水榭邊突然急匆匆的走來一個家奴,那神色匆匆的模樣,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沈飛雪立刻閉嘴,眸光冷靜的等待那家奴走近。
她能變的如此沉靜,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改變,自從和沈沉魚交手以來,屢戰屢敗,再加上太子的變心,終於讓她意識到,光有匹夫之勇,是沒用的。
待那家奴走到沈飛雪身前,沈飛雪才懶洋洋的從貴妃椅上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發生了何事,竟讓你如此慌慌張張的來找我。”
“回稟二小姐,太子拓跋複來了,此時正在前廳等著二小姐呢。”
沈飛雪面上一喜,緊接著又垮成了一臉苦相。
“他不知有傷在身嗎?竟讓我去尋他,這相府的後花園,從不對他設防的啊。”
他竟是真的變心了,往日種種情深不悔,竟是死的不能再死。
沈飛雪的冰雪聰明自然不是市井小民誇大其詞的傳言,此時太子在相府大廳等著她,她心中已經知道,太子必然是為了她身懷有孕的事情而來。
稍整衣冠,確認自己無一不妥之處,沈飛雪被家奴扶著一步步向前廳走去。
拓跋複飲下茶水一抬頭,正看到沈飛雪從前廳走進來。
一張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身子骨也羸弱了不少,步伐虛弱,頗有幾分扶風弱柳的味道。
他也不是不念久情之人,一想到往日明豔動人的佳人此時竟憔悴成這般模樣,心頭也有幾分惻隱的味道,不過一想到沈家家奴對他說沈飛雪懷了他的孩子,又讓他怒從心頭起,本來就微弱的憐憫之心,一掃而空。
“哼!”拓跋複將茶杯陡的拍在桌子上,發出咔的一聲脆響,那祥雲手繪的陶瓷茶杯,應聲炸裂成無數個碎片。
沈飛雪嚇了一跳,站在門口硬生生沒敢再上前一步,只是用一雙波光流轉的眼睛痴痴的將拓跋複看著,期期艾艾的眼神,好不可憐。
“太子何事如此動怒?”沈飛雪佯裝不知的問道。
拓跋複心頭有火,自不會念及往日的舊情,說話的聲音也如同冰錐一般又冷又硬:“你家家奴與我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捫心自問,往日雖然對你有諸多情誼,但是礙於世俗禮節,從未對你做出任何越距之事,對於這件事,我想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想他正和沈沉魚情真意切的告白,眼看著就要一親芳澤,竟被這個訊息給打斷了,他可是送出了鳳凰之淚那種名貴物品去博取沈沉魚的歡心,結果諸般努力全都被沈家家奴一句話給弄的付水東流,他如何能不生氣。
何況,還是欲加之罪!
沈飛雪虛弱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全靠家奴一力撐著才沒有摔倒。
看著拓跋複的目光也是又愛又怨。
“雖然我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一朝變心,可我畢竟是個女兒家,太子殿下往日與我你儂我儂的時候可全然沒說過日後會不認賬!那日你醉酒,發生了什麼,你當真不記得了?”
拓跋複一愣,仔細的搜尋腦海中的記憶。
與沈飛雪同遊醉酒倒是有過幾次,可是何時發生的男女之事,他卻全然不知。
沈飛雪突然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一方雲錦絲帕掩著臉頰,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一個女兒家,如何與太子說這種事情,實在是羞於啟齒,想著以後不論如何,我都會成為你的妻子,丟了身子就丟了身子,不妨事的,可是你變了心,甚至還不認賬了,這讓我如何活下去!女孩子丟了清白,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飛雪說完,孱弱的身子竟掙脫了家奴的攙扶,一頭向著大廳的梨花木柱子上撞了過去!
“萬萬不可!”一道強勁的掌風襲來,立刻將沈飛雪卷倒在地。
沈醉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大堂中央,一張臉黑的彷彿抹了鍋底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