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宮中只有一位失心瘋的雪妃,和一個啞巴嬤嬤,以及一個小宮女,不過前段時間,啞巴嬤嬤已經去世了,如今就只剩雪妃和那宮女兩人了。”
“其實,我今日來御書房就是來請罪的。”
顧梓君這句話讓楚凌疑惑地看向她,“這與你有何干系?”
“驚到眾人的那個黑影是一隻黑貓,就是從這兒跑出去的,它是這宮的宮女從宮外帶進來抓老鼠的。”
彷彿是為了響應顧梓君,草叢裡的嘰嘰聲更大了,像是老鼠們在開會。
顧梓君說完之後轉頭看向楚凌,“雖然這事看起來與我並無關係,但這宮的宮女喜兒是我安排她去御花園當差的,她帶貓進來並無惡意,還請皇上開恩。”
聽了顧梓君的話,楚凌看著她淡淡道“這就是你今天多次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嗎?”
顧梓君沒想到楚凌的反應居然這麼平淡,她還以為楚凌會暴怒,她甚至做好了被罰的準備。
只是楚凌如今這語氣,倒讓她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而且她實在摸不清楚凌的態度,只能低聲道“今日太后和瓊妃落水,總有臣妾失察之過,臣妾願受處罰,但求皇上能夠饒那宮女一死。”
擅自從宮外帶貓進來就是死罪,更何況這次還害了太后和瓊妃,若是事情被查明,喜兒免不了一死。
若是尋常宮女,犯了錯被罰,顧梓君也不在乎,只是這喜兒……
顧梓君把視線投向了下方的宮中,不比其他宮殿燈火通明,這裡漆黑一片,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生活的地方。
但顧梓君卻彷彿看到了那個純真女子縮成一團躺在榻上,旁邊有一堆黑老鼠圍著她開會,它們或許是在商量著到底何時還對這位美人下口。
楚凌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顧梓君的面色在夜色中並看不真切,但不知道為什麼,楚凌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陣淒涼,這種淒涼之感讓他心驚,心臟彷彿被人捏住了……
就在顧梓君的思緒漸漸飄遠時,肩頭突然一暖,她低頭一看,楚凌將自己的披風蓋到了她的身上。
就在她想要拒絕的時候,突然聽到楚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可知雪妃為何會被關在這兒嗎?”
“因為逸王的生母是雪妃身邊的宮女,父皇醉酒後認錯了人,寵幸了那宮女,後來有了逸王,但那宮女卻一直沒有名分,就是因為雪妃從中阻撓。”
“父皇出於對雪妃的愧疚,想在孩子出生後再給那宮女名分,不成想雪妃竟因嫉妒罰跪即將臨盆的宮女,造成難產,母子二人只有逸王活了下來。”
“雪妃釀成大禍,便被打入了冷宮,沒過多久便瘋了。”
這是顧梓君自進宮以來聽楚凌說的話最多的一次,但這字字句句卻讓她心驚肉跳,她不禁想起了那日看到的那雙眸子,那樣赤城的目光,竟也是那般狠毒之人嗎?
楚凌看到她有些不可置信和恍惚的眼神,“這都是前塵往事了,你跟朕說的事,我會考慮,你無需憂心。”
楚凌的語氣很平靜,但卻比尋常多了幾分溫情。顧梓君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