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紫川臨當即與明文一道,共乘一輛馬車前往帝國文衛大臣歐陽修府。
歐陽修正在書房潑墨揮毫,忽聞紫川臨登門來拜訪,甚是不喜,他吩咐管家:“你去告訴他,就說我身體不適,不便接待。”
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將歐陽修的話委婉的轉告了紫川臨。
紫川臨與明文一道,君臣二人同翻白眼,老家夥端的是好大的架子。
既然決定要降服歐陽修,紫川臨自是不肯無功而返:“煩請老管家再去通傳,就言紫川臨特來道歉。”
老管家再去通報,歐陽修冷哼道:“當我不知道府外那些神秘人是幹什麼的,你去告訴他,歐陽老梆子還想多活兩天,要道歉等八月月初朝會上。
老爺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君臣如此交惡,恐非家門幸事,老管家欲要勸阻,卻見歐陽修背靠搖椅,閉目養神,只得再去通告,當然言詞是不能跟歐陽修一般,必須得委婉再委婉。
紫川臨看老管家閃爍其詞,料定歐陽修必是沒好話,滿臉自責:“都怪臨狂妄無禮,氣壞了歐陽老大人!”
抬目四顧,見歐陽府內栽種的荊藤爬出院牆,在空中綻開著朵朵小白花,心中立時有了主意。紫川臨自護衛帝國大臣府邸的禁衛軍士腰間抽出佩刀,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嚇得歐陽府老管家臉色發白。
“老管家不必驚懼!”紫川臨安慰了一下老管家,提刀到荊藤下,斬下一枝荊條,取三尺長,切口處三寸去毛刺,剛好可以握在手中。
將腰刀還給軍士,紫川臨對老管家道:“煩請再去通報,就言紫川臨特備荊條來向歐陽老大人請罪。”
老管家將紫川臨的表情作為一一稟報歐陽修,歐陽修再也坐不住了,太子怎麼說都是君,三求若不得見,傳出去天下人將如何看待自己,當下心中打定主意,敷衍一番了事。
在老管家的攙扶下,歐陽修慢悠悠的前去接待紫川臨。
看到歐陽修過來,紫川臨抬步跨過歐陽府的大門進入院中,小跑一陣到歐陽修跟前,單膝跪地,荊藤高舉:“狂妄小子紫川臨特來向歐陽老先生請罪,請老先生責罰。”
紫川臨態度擺的如此低,歐陽修反不好說了,自紫川臨手中接過荊條,丟往一旁,扶起紫川臨:“殿下言重了,老夫前番也多有不是,此事就此揭過,往後你我君臣同心輔助陛下安邦興國。”
歐陽修請紫川臨和明文在花園中奉茶。歐陽修每月靠幾十塊薪水過活,連府第都是陛下欽賜的,栽種不起名花異草,裡面僅種著荊藤、毛竹,和幾棵參天的梧桐樹,梧桐樹下擺放著一張舊書桌,上面也擺放著一張瑤琴,上面卻無斷紋,其價值與明文家中的那張相比的話,可說是天上與地下。
明文見到瑤琴趁勢道:“聽聞殿下最近在學《鶴嘯九天》,何不在此向歐陽先生請教,歐陽先生的琴藝可只排在帝國前十的哦!”
歐陽修讓明文一通誇贊,心中甚喜,謙虛道:“老夫只是略通,明大人謬贊了,不過賞析倒也勉強可以,殿下既精此道,何不讓臣一飽耳福。”
鶴嘯九天乃是琴中大麴,非數年之功不能彈,非天資卓越者不能出韻,聽說紫川臨會此曲,歐陽修很想看看他是真會還是附雅。
紫川臨也不推遲,移步到書桌前,對歐陽修道:“那我就在歐陽前輩面前獻醜了,請前輩多多指教!”
先試了下音,雖不如明文的琴清脆嘹亮,卻也有韻。
院中《鶴嘯九天》響起,歐陽修沉醉了,一曲終了,仍自沉醉在曲中,許久才回過神來,贊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殿下琴藝,臣自愧不如。”
歐陽修這麼說,不是他的琴藝比紫川臨差,只是感嘆殿下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境界,他自己十三歲習琴,十八歲時絕沒有達到紫川臨的境界。
三人又談起詩詞歌賦,那真是越談越投機,當即以荊藤、毛竹、梧桐樹為題,各人做詩一首。
紫川臨以毛竹之直盛贊歐陽修為人剛正,歐陽修則以梧桐棲鳳凰,寓意紫川臨高貴不凡,明文用負荊請罪,稱贊了太子知過能改、歐陽修提攜後進。
日落瓦涅河,紫川臨起身告辭,明文則留下做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