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陳老漢對老太太說出一番話來,陳老太知道老大突然變勤快的原因了。
“什麼,老大想要鋪子?”陳老太三角眼一瞪,不滿的撇嘴道:“不是又想跑去鎮上享福吧!”
陳老漢沉吟道:“先不說這個,只是現在三房開了點心鋪子,二房也要打理鋪子,大房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看來陳有仁在老爺子面前的哀兵之策起效果了。
陳老太卻不以為然,“又不是給他們分家,鋪子都是家裡的,掙錢也交到我手裡,有什麼好聽不好聽的!”
陳老漢還是猶豫,陳老太聽到他嘆氣,不滿的哼了一聲,衝著門口喝道:“老大,你們幾個都給我進來!”
大房夫妻原本就等著門口聽動靜,聞言,立刻就進來了,二房,三房也不敢怠慢,丟下手裡的事情,到正房集合。
“老大!聽說你對我們不滿意?”陳老太斜著眼睛,瞥了大房兩口子一眼。
“娘!絕對沒有的,兒子怎麼會對二老有意見呢!”陳有仁當然打死不承認了,還賠笑道:“這個家裡最公正的就是您老人家了!”
趙氏也獻媚道:“娘是我們的主心骨,誰敢說娘不公正,我第一個不答應!”
陳老太接受了一通馬屁,得意的看了陳老漢一眼,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爹說你惦記上新買的鋪子了,有這事嗎?”
此言一出,二房和三房都變色,陳有義臉上的肌肉顫抖了幾下,狠狠的嚥了一口氣,才鎮定下來,仔細聽老孃怎麼說。
大房兩口子對視一眼,知道有機會,趙氏假裝為難的嘆道:“娘,兒媳婦這心裡不得勁,有些話憋著不說太難受了,既然您這樣問了,那我就說了。”
陳老太臉色一沉,“你還憋屈?怎麼老太太我還委屈你了?”
陳有仁暗暗瞪了趙氏一眼,心說,你說事情就說好了,在老孃面前裝委屈,這不是自找難看嗎!
“娘,趙氏不會說話,您不要介意!”
趙氏也意識到自己大意了,連忙擺手道:“娘,媳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看見家裡置辦了鋪子,可我們根子是長房長孫,還在別人家的鋪子裡跑腿,心裡難過!”
二房,三房聞言,心中一突,看來事情難了,根子是長房長孫,這是不爭的事實,又在江家雜貨鋪打理了許久,比起他們更有經驗,老太太說不定就同意了把鋪子交給大房打理了。
陳老太也在沉吟,畢竟是頭一個孫子,當年還是很得老太太歡心的,若是大房兩口子自己打理鋪子,老太太是不能鬆口的,可為了大孫子,陳老太不能不動心。
“你提醒的也對!”陳老太一開口,二房的人就知道不好,果然老太太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心一沉,“根子比老二老三更有經驗,鋪子交給他說不定掙錢更多呢!老頭子,你看怎麼樣?”
陳有義緊緊的握著拳頭,強迫自己不要開口說道,孫氏卻沒有這樣沉不住氣,尖銳的說道:“娘,根子在雜貨鋪乾的好好的,哪裡有空打理新鋪子啊!”
趙氏喜滋滋的說道,“怎麼沒有,你看王家那麼多的買賣,難道都是指望樑子一個人忙活?還不是多僱些夥計幫忙,只要有夥計,再多的鋪子也能忙的過來,到時候我們根子當個大掌櫃的,在後頭看著就夠了!”
又轉頭對陳老太說道:“娘,我們根子出息了,您二老臉上也光彩不是!”
陳有禮聞言也緊張了,聽這意思,根子要同時打理幾個鋪子,那自己的點心鋪子還能保住嗎?可能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他內心深處,陳家點心鋪子已經看成是自己的了。
“娘!”他驚呼一聲,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根子不是有雜貨鋪嘛!我是說江家那個鋪子遲早是根子的,那,那他再回來打理家裡的鋪子,江家會高興嗎?”
陳老太目光閃爍,還真是個問題,聽說那個雜貨鋪生意很好呢!
陳有仁不在意的擺擺手,“江家有什麼不願意的,獨生女就是我們兒媳婦,小孫子還過繼給他家了,雜貨鋪不留給根子給誰,我說老二你也不要瞎操心了,大不了多僱夥計,根子也累不著。”
陳有義突然不在沉默了,必須為自己的權利爭取,說道:“娘,咱們家現成有人,何必要花錢僱人呢,您那新鋪子還是交給我打理吧,保準每個月按時給您交銀子。”
陳老太聽到銀子,不能說不心動,也對啊!僱人要花錢的,一個鋪子能掙多少啊,還要出一筆僱人的錢,的確不划算!
“也對啊!自己人也夠用,不能花錢僱人了,太浪費!”
此話一出,二房鬆了一口氣,趙氏急了,連忙說道:“娘,一個夥計也花不了幾個錢的!”
陳有仁則低沉的說道:“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兒子只是想到根子還給別人家打工,心裡不落忍。”
陳老漢見狀,也嘆了一口氣,“根子是個好孩子,可是他也不能丟了他丈人家的買賣!”誰沒有私心啊!就算是自詡忠厚的陳老漢也已經把江家雜貨鋪看成自己孫子的東西了,誰讓江家沒有親兒子,還過繼了孫子的孩子,江老頭百年後,那鋪子可不就是自己孫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