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進了臘月,張家老二早早把院子中間砌了一堵牆,新媳婦進門,二口子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若是一般女子還真的不一定能死心塌地的嫁給張鐵柱,可穿越過來的桂花原本年紀和張鐵柱相差不大,且此人身強體壯,不似眼下人一般的愚忠愚孝,桂花一番溫柔小意便把張鐵柱栓牢了,一心一意的給她請醫問藥。
治好了病,兩口子在桂花的指揮下做起了買賣,不過十天半個月,張家東院裡的陳秀姑就看著老二一天一趟的往家裡買東西,好吃好喝的不算,又是用的,又是穿戴,實在是讓人眼熱。
“哼,不過是個病秧子,老二還當成了寶,你看看這又是一揹簍也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陳秀姑眼巴巴的看著老二張鐵柱抱著竹筐進了自家院門,才憤憤不平的回到自家,迎面看見丈夫在修鋤頭,少不得抱怨幾句。
“你天天就知道擺弄這些,你也跟人家老二學學,掙錢給我們娘幾個花用,看看人家也是嫁人,我也是你媳婦,怎麼就沒看你給我捎回過東西!”
張金柱不在意的繼續擺弄著鋤頭,“咱們家的銀子都在你手裡,我又沒有一文錢,你若是想要什麼,自己去賣就是了!”
陳秀姑臉色一變就要罵人,一抬眼看見婆婆站在屋門口,忙迎了上前,“娘,我們大華後天就娶媳婦了,你看鐵柱當二叔的怎麼就不知道過來幫幫忙啊,咱們都是沒本事的,也不知道他這個能幹的二叔能不能幫襯他侄兒!”
張老太還不知道大兒媳婦的小心思,不過提到大孫子,老太太還是心軟的,可想到翻臉不認人的老二,老太太除了嘆氣,並沒有什麼辦法,“老二十來年不在家,心裡早就沒有我們了,他若是想給你就接著,若是沒有動靜,我勸你還是歇了心思吧,好歹是我們大孫子的好日子,可不能給毀了!”
陳秀姑聞言,立刻慫了,還是老實些吧,真的惹惱了那個混不吝的,毀了自己兒子的親事,那是哭都來不及了,罷了,再眼熱也別惦記了。
再說老陳家這邊,也開始為過年準備上了。
大房兩口子前些時候被老太太狠狠的收拾了一頓,趙氏每天老老實實地做家務,剩下的時間就是拼命的納鞋底,陳老太下了死命令,過年前趙氏必須給大房的幾個男丁每人做雙千層底的鞋子。
鄉下人做活原本就費鞋,尤其是雙胞胎跟著陳老漢下地,一雙布鞋穿不了多久就磨透了,往常他們的鞋子都是王氏幫著做,現在陳老太一聲令下,王氏不敢管,趙氏又被老太太看的死死的,只能認命的幹活了。
老大陳有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陳老太就安排他到族裡的私塾教書,回到家就給書肆抄書,總之是不能讓他閒著,陳有仁叫苦連連,老太太只拿餓肚子一招就制的他服服帖帖的。
二房裡陳有義見樁子做的手工越賣越好,得空就跟著兒子一起學,慢慢父子倆做的東西銷路上來了,眼下正是農閒,又趕上年根,二房父子便天天窩在後院做活。
三房裡,春柳又發明了幾種點心,加上玉荷時不時的編些小玩藝,跟著元姑做些小荷包,統統都送到老三陳有禮負責的小鋪子裡,變成了銀子。
當然其他人也沒有閒著,孫氏玉蓮還是老本行做刺繡,陳老漢又帶出了兩個小徒弟,雙胞胎跟著爺爺編竹筐也像模像樣的。
王氏負責一家人吃吃喝喝,又要顧著家裡的豬和雞,一天都不得閒。
不過這個家還是有人比較清閒的,那就是陳老太的寶貝疙瘩元姑,看她每天睡睡懶覺,吃吃小灶,東溜溜,西轉轉的,沒有被她那通觀音菩薩點化理由洗腦的大房兩口子和重生女春柳是一肚子的嫉恨,可惜有老太太在,三個人還不敢說什麼。
元媛心裡偶爾也會小小的愧疚一下,不過她大部分時間是坦然的享受著老太太的偏愛,最多看大家幹活時,過去提點一二,雖然這姑娘沒有什麼大本事,可眼見開闊,順便提的意見,總是給大家帶來新的靈感和啟發,如此一來,一家人更肯定了她的地位,如今的陳家日子富足,私心裡都覺得是沾了元姑的貴氣。
這話若是讓春柳聽到,一定會氣死,其實現在她就在暗暗生氣呢。
好說歹說,總算說動了他爹騙了陳老太盤下了鋪子,想正大光明的把鋪子的收益留下一半,可她那死心眼的爹又於心不忍了,巴巴的把鋪子的大部分收益主動上交,每個月只留下小部分的銀子給她。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春柳掀開蒸籠,檢查才出鍋的點心,一邊咬牙,一邊又自我安慰,還好自己留了五十兩和嫡枝二奶奶做生意,憑著這些點心方子,手裡的銀子越來越多了。
“元姑,來看看這塊緞子怎麼樣,好看嗎,回頭讓你二嫂給你做新衣裳!”陳老太翻箱倒櫃的扒拉出一塊粉色緞子,往元媛身上比量著,看看小閨女白生生的臉蛋,一張老臉也笑開了花。
元媛正趴在炕桌上和玉荷研究新的荷包樣式,抽空看看老太太手裡的布料,“隨便吧,對了,娘您箱子裡的那些布料也別留了,都找出來,給家裡人都做身新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