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閨女神態清明,才放心,也許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拉著三丫的手笑道:“你這個孩子還真的忘記以前的事情了,上一回,你奶奶不是給我錢,讓我帶你大姐去扯布料做衣裳嗎!那布料的錢是元姑搶著先付的,所以這錢就留在我這裡了!”
王氏自從嫁入陳家,就特別的害怕陳老太這個婆婆,買布料的錢沒有用,之前她因為事情多一時忘記了,此刻和三丫提起,她是越說越心慌。
到最後,王氏忐忑不安的看看丈夫,慌亂的問道:“那一日回來也沒有和婆婆報賬,扯布料的八十文都是元姑給的。後來又買了些東西,如今我這手裡還剩下三十二文,要不要交給婆婆?”
陳有禮到現在才知道此事,臉色也凝重起來,“元姑手裡的錢也是娘給的,若是娘問起她?不行,回頭你去和娘好好說清楚,還是交給娘吧!”
王氏僵著臉,小聲說道:“那裡頭還有去年我孃家表姑給三個孩子的壓歲錢,你看這?”
陳有禮聞言,麵皮醬紫,回想當時的事情,他還是有些羞愧。
那一回和王氏回孃家,正好遇到王氏一位遠嫁的表姑回家,人家嫁的好,見他家三個閨女,大方的一人給了五個銅錢,一下子就送出來十五文。
可自己手裡空蕩蕩的,卻拿不出給對方孩子的壓歲錢。得到的壓歲錢孩子們孝順,主動交給他們補貼家用,這銅錢該不該交給娘呢?
春柳見父母為了這點錢犯愁,也忘記了元姑主動給掏錢的事情,撇嘴說道:“哼!為什麼要交,不行!爹孃,你們一年到頭給這個家做了多少活計,難道就不應該手裡留點錢?”
陳有禮老實巴交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掙扎,王氏則是惶恐不安的連忙掩住春柳的嘴巴,小聲說道:“快不要胡說了,小心被你奶奶聽見!”
春柳冷哼一聲,後退一步,脫離王氏的掌控,嚴肅的說道:“爹孃,你們想不想分家單過?”
陳有禮一怔,隨即臉色一僵,氣道:“這個孩子果然是摔壞了腦子,真是滿嘴的胡言亂語!”
王氏也大駭道:“三丫,不許胡說!”
春柳氣道:“我叫春柳,不要再喊錯了!”
陳有禮嚴肅的說道:“三丫也罷,春柳也好,總之我不許你再提一句分家的事情,不然,我,我打斷你的腿!”
“是啊!春柳,你爺爺奶奶都健在,怎麼能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聽孃的話,以後可不敢胡說了!“王氏一臉的緊張。
想不到父母的反應這樣激烈,春柳嘆息了一聲,又不甘心的低聲說道:“爹孃,你們在這個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說說看,同樣的陳家人,為什麼有的人天天拼死拼活的幹活,可有些人卻好吃好喝的不用做活,這公平嗎?”
“三丫!你給我住嘴!“陳有禮喝止女兒,氣咻咻的瞪著她,說道:“誰讓你這樣胡說八道的,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背地裡說元姑的壞話,我一定饒不了你!”
“王氏,你給我好好管管這個丫頭,真是氣死我了!“陳有禮見三丫不但不悔改,還越說越離譜,也不想理會了,摔了門自己下地去了。
三丫不明白父親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卻見王氏也是一臉的不贊同,說道:“春柳啊!以後可不能這樣說元姑,她可是有大造化的貴人啊!”
“什麼大造化,什麼貴人,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春柳見王氏神秘又凝重的表情,自覺意識到有什麼大事被自己遺漏了,否則孃親不會是這個表情。
王氏見閨女滿臉的疑惑,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又連忙用著捂住自己的嘴巴,搖搖頭,敷衍道:“元姑八字好,你難道不知道?”
春柳嗤笑了一聲,'我們元姑是大富大貴的貴人命,可不是你們這些賠錢貨能夠比的!'這句話可是陳老太的口頭禪,從她記事起就聽過了。
根本就是陳老太的胡說八道!雖然前世她也耳聞陳元姑嫁入了豪門,可現在這個家裡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將來的事情,除了陳老太還會有人當真嗎?
難得是還有人和自己一樣是活了一世,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春柳臉色大變連忙問道:“娘,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說元姑將來有大造化的?”
王氏欲言又止的看著急切的女兒,元姑受到觀音菩薩點化的事情是不能再提的,否則不但說的人遭殃,那聽的人也會跟著倒黴。
暗暗嘆息了一聲,這個閨女看來不是什麼好命啊!
明明元姑說的時候,她也在場,可現在摔了一下,竟都忘光了。
再看看她一醒過來,就要死要活的改名字,元姑給起的名字那是能給她帶來福氣的,她竟然不要?不是沒有福氣是什麼?
王氏在心中下了定論,可怎麼說三丫也是她的女兒,罷了,這孩子福薄,將來就多疼愛她一些吧!
春柳可不知道自己在孃親眼中成了福薄之人,心念急轉,想著究竟誰會是重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