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坐了好久，眼神空洞地看著天牢裡那唯一的一絲光亮，臉色蒼白得嚇人。
這一切難不成真的是蕭東辰的安排，他可真是狠絕，就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肯放過，但真的是他嗎？會不會只是一場誤會？他對她並非無情，或許是別人從中作祟也說不定。
柳盈抿著嘴，任由指甲嵌入到肉裡，掌心血肉模糊，不過這些疼痛尚且趕不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她想哭，眼淚都流進了心裡，整個人變得木訥，面無血色，蒼白如紙，絲毫沒有生氣，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
獄卒見她如此都不忍心再為難於她，只是搖頭嘆氣。
“你還有何話說？”不知過了幾日，蕭東辰突然出現在天牢裡，一身玄色錦袍，襯得他丰神俊逸，氣質高貴，刀削斧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柳盈聽到蕭東辰的聲音，心裡一暖，待看到他停在牢門外，眼中剛剛燃起來的一點希冀慢慢褪去，看來他是鐵了心認定她謀害於他了。
既如此，她也只好冷靜自持，目光堅定地看著蕭東辰，“十三早就知道其中謀劃？”
蕭東辰恍若未聞，眼睛緊緊地盯著坐雜草中的柳盈，她又清減了許多，往日灑脫全然不見，只餘下一副乾巴巴的皮囊。
“我說得對嗎？”柳盈見他不回答，心底突然燃起希望，或許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蕭東辰看著柳盈嘴角突然出現的笑意，內心動搖，掙扎片刻，還是冷冰冰地說，“是。”
“你的那些幕僚的計劃，你也全盤掌握？”柳盈冷笑一聲，眼中頓失光芒，垂下頭來。
蕭東辰嗓音沙啞，看著柳盈被凌亂的髮絲遮住的臉，不自覺地抬起手，準備開啟牢門，遲疑片刻，頹然放下，默然回答，“是。”
柳盈內心失落，卻猶不死心，提了一口氣扯動嘴角，悽惶一笑，“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默許的？包括用我頂罪？”
蕭東辰覺得心被刺了一下，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冷酷決絕，“自然。”
他看著柳盈雙手支撐這床沿緩緩地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走到牢房邊，緊接著雙手無力地扶著牢房的欄杆，嘴角依舊掛著微笑，整個人彷彿下一刻就會香消玉殞一般。
她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注視著蕭東辰，聲音輕柔卻不卑不亢，“那你可曾愛過我？”
蕭東辰看著她的手緩緩地放在肚子上，眼中帶著掙扎，他的心揪了一下，很想要上前將她抱在懷中，但卻始終沒有動作，“不曾愛過，一切不過都是一場交易而已，你最清楚不過。”
柳盈聽著他冰冷的話，竟還是笑著，只是身子卻滑了下去，整個人朝著地下墜去，她的肚子疼得她再也站不起來。
蕭東辰見狀，本能地伸出手，從牢門的外邊扶住了她。
柳盈眼神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雙手甩開了他，“不勞王爺費心。”
蕭東辰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眼底藏著極度的痛苦，他不知道為什麼柳盈要背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心疼。
“你……”蕭東辰本想讓她保重身體，想想又覺得多餘，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柳盈蹲坐在地上，肚子疼得她額頭冒起了細汗，她卻咬著牙什麼也沒有說。她本想告訴蕭東辰她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但他真的在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