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手枯槁,拍著柳韻兒的手,柳韻兒覺得又是滲人又是噁心的,但她咬牙忍住了,反手覆住她的手,邊把她的手放進被窩,邊做出心疼的模樣。
“怎麼會呢,母親想我了,韻兒便經常來這裡瞧母親,不會是做夢,母親什麼時候想見我我都會來,倒是您,還是得要保重自己的身體,現在天涼,您手又冰,放進被窩裡暖暖。”
女兒關心自己,李氏自然是歡心不已,點了點頭,又撐著精神絮叨著說:“現在天的確是涼了,韻兒也要多穿點,看看你手冰不冰。”
說著,李氏就要伸出手去摸摸柳韻兒的手。
柳韻兒卻是連忙又將她的手給按了回去,笑了笑,嬌嗔道:“母親說的什麼話,這屋子裡十分暖和,韻兒不冷,母親只是因為生病,身子弱,手才涼。”
李氏覺得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沒再伸出手,而是笑著說:“這屋子裡燒的炭挺好的,暖和。”
柳韻兒也笑著點了點頭。
這邊母女倆親暱地說著話,柳盈這邊卻是不知道柳韻兒回了將軍府。
她的確是對李氏用了毒,不過是將將草藥磨成粉摻進碳粉裡,製成銀絲碳。
李氏屋中燒的便是這種特製的碳,燒完後藥粉和碳粉混在一起,根本無法辨認,而且劑量拿捏的也十分準確,尋常大夫根本看不出原由。
這一切做得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猜到,毒竟然會混在炭裡。
這天,柳盈思索了一下,想要親自去看看李氏的症狀,便拖到了晚上,想法子避開了府裡的暗衛,往將軍府那邊走。
天真的已經涼下來,尤其是晚上,柳盈一出門都覺得有些哆嗦,內力運轉了一周天,身子這才暖和起來。
柳盈又趕往將軍府,一路小心地避開了將軍府的侍衛,躍到了李氏的屋頂上。
夜涼風雪又大,夜色正濃,誰也沒注意到李氏的房頂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柳盈小心地揭開了幾片琉璃瓦,裡面的熱氣登時竄出來,不過柳盈在來之前就吃了藥,所以也不怕這點熱氣。
倒是裡面的場景,讓柳盈有些意外。
一片溫暖的燭光之間,柳韻兒坐在李氏身旁,特意坐得矮了些,以便和她對視。
柳韻兒竟然回來了?她怎麼突然回來了?柳盈有些驚訝。
“韻兒,你今日回來,郡王可曾知道?”
下面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柳盈的思緒,她低頭往下看。
只見李氏臉色蒼白,十分病態,眼底滿是青黑之色,眉間更是籠罩著一股黑氣,短短几日,她就已經消瘦得不像話,骨頭清晰可見,形如枯槁。
柳盈仔細瞧了瞧,眉眼之間泛起一陣冷意,心裡卻多了幾許滿意。
下面母女倆絲毫不覺房頂上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人,還在細聲說著話。
柳韻兒心裡有些古怪,又有些氣惱,她是和關鈺吵架了回來的。
但柳韻兒不想叫孃家人知道這件事兒,便往肚裡吞,面上溫馴:“我想念母親,回來看看,世子知道的。”
表面溫馴,柳韻兒心裡卻一陣陣的煩躁。
今日上午的時候,李氏便拉著她說話說了好久,她那時便已經心煩了,好不容易放了手她能回去休息會兒,到了晚上,李氏竟然又讓她過來,竟是一點兒也不給她留時間,就讓她在旁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