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尹還是個未及笄的女子,可行事作風上卻未曾見到半分深閨女子該有的嬌羞,反而是一口一句蕭卷哥哥,好不害臊。
“這女子怎的這麼不害臊,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整日纏著男子,成何體統!”大丫鬟替自家主子抱不平,低聲罵道。
“切莫胡言亂語,小心隔牆有耳。”高明月提醒道,即使如此說,她眼底那一抹掙扎,卻還是被人抓個正著。
她本是那蕭卷的正妻,是他當年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可眼看著該要孩子的年紀,她肚子卻怎麼都不爭氣。
一個太子,未來要站在那九天之上,率領萬民的男子,怎麼可能沒有子嗣?
她手下意識的撫摸著小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可不服氣又能怎樣?她生不出孩子,那便讓別的女子來生。這是她作為妻子唯一能做的。
“罷了,你服侍我洗漱。”她嘆了口氣。
大丫鬟心有不甘,卻只能悶悶的應下:“諾。”
約摸兩炷香後,服侍完高明月,大丫鬟又端著銀盆走出。
路上,路過一處花壇時,隱約聽到兩個三等丫鬟躲在一處小聲交談,“可不是麼,我聽內部服侍的丫頭與我說,那太醫之女行為很不檢點。”
“哎,倒是可憐咱們府裡那位正妻,如今得不了子嗣,這日後若是真被這蹄子給入了府,不一定誰欺負誰呢。”
握著銀盆的手緊了又緊,她猛地竄出,將兩個丫鬟嚇了一跳。
她將銀盆塞入一人手中,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哪有你們先聊的道理?去幹活!”
趕走兩個小丫鬟,她心裡卻越發憤懣,最後一咬牙,又折回了內府。
路上詢問幾個丫鬟,得知了那杜尹所在,便直直衝了過去。
她氣勢洶洶,聽說那女子現在正在花園賞花,沿著小路便竄了過去。
隔著老遠,便聽見一女子的笑聲:“你們說,我一會兒,折一枝花戴在頭上,蕭卷哥哥會不會喜歡?”
她身邊一位侍候的小丫鬟上前笑道:“姑娘生的端莊,若是再配上一朵花,那怕是太子爺要看的移不開眼。”
“姑娘本就生的美,若是再帶上一朵花,那便是錦上添花。”
聽著周圍的諂媚,大丫鬟心中只覺得嫌惡。
“有些人呀,自然是天生麗質,即便不用苦心打扮自己,都是坐在正位上的主。”她笑著從暗處走出,視線在杜尹身上上下打量:“不似有些人,天生便是個低賤的命,還整日想著攀龍附鳳,真是可笑!”
說完這些後,她又有模有樣的對著那杜尹行了一禮,道:“原來是杜姑娘,真是失禮了。”
那人說的話,句句都戳中她痛處,杜尹臉色變得鐵青,道:“我當是誰的丫鬟這麼狂妄,原來是太子妃的。”
大丫鬟笑道:“我只是聽說有人在這邊摘花。”她視線落在杜尹手中握著的一朵粉紅色的薔薇,頓了頓才說道:“這花園是太子妃之所愛,她心地善良,最愛這些花花草草,若是被她看見了,定然又要傷心多日。”
這是在變相說她杜尹心底不如高明月善良?
雖說不是這太子府內人,但這皇宮內院,還容不得一個小小的丫鬟騎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