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說,韋源也死了。”唐念念皺了皺眉“請你把往後的事情講給我,沒有隱瞞的,原原本本的講給我,你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只要我在這兒,你就不會死。”
賈桐桐盯著她,那種眼神充滿了懷疑和病態,但是事到如今,他或許再也沒有什麼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他點點頭,決定把這些說出來,或許全都說出來,唐念念真的可以幫他也說不定。
“改強……是最先死的那個,因為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那天他沒上晚自習,第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我們四個人都分別收到了一條簡訊。”賈桐桐指了指桌子,他的媽媽趕忙去拿起手機,唐念念接過手機看了看,那個備註名為張改強的孩子發來的簡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真的有鬼】。
“當時……我們以為他在開玩笑,因為改強是我們之中膽子最大的那個,收到簡訊之後,大家都以為他們在嚇唬我們。”賈桐桐長舒了一口氣,看起來疲憊不已“我們當時確實見到了鬼,當時特別害怕,可是回家之後那兩天一切正常,想想就覺得……還挺刺激的,週一早上來的時候除了韋源有點不對勁兒,大家都一切正常,改強還跟我們開玩笑,說如果有可能願意再去玩一次,結果——結果晚上就『自殺』了。”
“沒有任何異常嗎?”唐念念一邊問著,一邊給小黑髮簡訊,請她追查這幾個已經死亡的孩子的魂魄都去了哪裡“或者你就挑你能記起來的告訴我,任何異常都可以。”
賈桐桐深吸了一口氣,回憶這些事讓他覺得難過,可是他知道,這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慶幸這兩天沒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那個紅衣女鬼就那麼乍然出現又消失了,就像一場錯覺。賈桐桐在這兩天裡覺得可能他們是真的看錯了,可是那個時候大家對韋源一致的孤立讓他覺得於心難安,如果可能的話,他很希望能和韋源當面致歉。
可賈桐桐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人總是這樣的,或許善於同情弱者,但當自己真正愧對於人的時候,卻往往很難說出那句‘對不起’。
只是不知道同學們為什麼能夠那麼健忘,週一早上來上學,張改強又像往常一樣指使韋源去食堂給他買早飯,韋源的心情看起來卻不佳,他甚至沒有搭理張改強,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讓張改強有些尷尬,他不服輸似的過去挑韋源的刺兒“你想幹什麼呢,不會這麼記仇吧,學霸。”
彼時教室裡的人不多,所以他的聲音格外清晰,賈桐桐凝神屏息,想聽聽韋源會如何回答。
“想吃你自己去買吧。”他淡淡的,聲音輕而有力“以後別來找我了。”
張改強嘖了一聲,盧大超聞言也湊了過去“不是吧,你非要對強哥這麼說話?”
一陣短暫的沉默。
“好在我沒有死在鬼手裡,是吧?”韋源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是那種帶著一絲文雅,斟酌著發言的輕聲細語“但我們也不再是朋友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張改強拍了一下桌子,這麼跟他嚷嚷著解釋“你要非把那話當真我也沒辦法。”
“有!”韋源突然打斷了他,聲音變得尖銳,他盯著張改強,那種篤定令他有些膽寒,靜默片刻之後,韋源繼續說“有的,你不信不代表不存在,我說我跟她對話了,你信嗎?”他的目光掃過盧大超,眼裡有明顯的厭倦“是你們讓她來找我,所以她才來的。”
這話說的人寒『毛』直豎,一旁假裝整理書本,實際上是在偷聽的賈桐桐無端回憶起了那晚的恐懼。
“……我看你是瘋了。”張改強冷笑一聲,終究不想對韋源說一句抱歉“要真有鬼,就他媽的讓她來找我好了,省得你嚇死了,說是我們害的。”
一場交談不歡而散,忙碌中的一天都沒有什麼另外的『插』曲,高三的課業很忙,孩子們從早到晚的學習,羨慕著已經因為學校之前出了命案而提前放假的低年級同學們。
到了下午的大課間,張改強終於按捺不住叫住了韋源,他依舊顯得理直氣壯的,以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口吻說“你跟我下樓一趟。”
兩個人在樓下說了什麼,如今的賈桐桐再也無法知道了,他只知道晚間是韋源一個人回來,張改強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給寢室的每個人發了一條簡訊,然後就『自殺』了。他是從家裡的頂樓跳下去的,沒有留下任何遺書和遺言,死的乾脆果斷,一點猶豫都沒有。
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幾個孩子們都嚇壞了,雖然老師說著‘學習壓力太大’,讓孩子們調節情緒,還特意取消了兩堂課和夜自習,在班裡講著放平心態、考不考得上學都會有璀璨前程這樣的話,但是他們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兒,不然張改強不會留下那條簡訊,短短的四個字,似乎就已經把原因昭然若揭了。
“鬼……會找上我們嗎?”這晚在寢室裡沒有人睡覺,他們睜著眼睛,在黑暗裡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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