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起初吳嬤嬤也並沒往心裡去,她做了一輩子好人,樂善好施,做生意本本分分,始終無愧於人,她沒做虧心事,所以壓根不怕鬼敲門。
雖說她這麼想著,但漸漸,事情的發展卻不受她控制了。
其實也沒遇到什麼怪事,只是小娟走了之後她也開始做夢,夢見一個穿黑袍的姑娘,面板白淨,很漂亮,但是夢境中,吳嬤嬤還是感受到了她不懷好意的氣場。
“你們,佔了我的地方,我不喜歡,別人佔據,我的地方。”女孩聲音很空靈,她漂浮在空中,綻開的笑容有些刻毒:“天劫未過,我們,不能害人。但如果,過了這個時間你們還要留下,那就,永遠也別想走了。”
吳嬤嬤每晚做著這些夢,這些夢讓她覺得頭疼,她總會被雪莉的叫聲吵醒,然後衝它比個‘噓’,告訴她時間還早,不要吵醒其他房間睡著的人,他們醒來都還要上班。
因為找不到保姆,丟丟被小兒媳帶回孃家讓媽媽照顧了,她也體恤吳嬤嬤身體不好,可是這麼一來,白天屋裡就剩下她和雪莉,就更顯得孤單了。
好在不久之後暑假來臨,大孫子陳墨白天會在家陪著她,聽她講講回憶閒話家常,也終歸是有點慰藉。
“小墨也老大不小了,就沒個喜歡的姑娘嗎?”吳嬤嬤總想著能在死之前抱上重孫子就好了。
陳墨一側腦袋,笑的一臉從容:“現在倒是有一個,但是人家已經有物件了。”
吳嬤嬤一聽就睜大了眼,衝他直搖手:“那可不行啊,拆散姻緣的事你可不能做。”
“放心吧『奶』『奶』,”陳墨拍著『奶』『奶』的手安撫她:“我不是那種人。”
日子很好,但夢境還在困擾著吳嬤嬤,她把平安符戴在身上,心想怎麼跟孩子們開口說這件事比較不像無理取鬧,因為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那些夢境真是這裡的鬼魂所下的最後通牒,還是一切根本就是她的想象。
“人類,貪婪可恥。”黑袍女孩總是在夢裡『露』出獰笑:“之前的人一樣,佔了我的房子,我奪了他的魂。沒想到他的家人還是把房子賣了出去。”
這種語調讓吳嬤嬤不舒服,她在夢裡都能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你們不走,也好,天劫過後,你們的魂魄都將歸於暗主。一個都不放過。”黑袍女孩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老太婆,你會,是第一個。”
夢做得多了,吳嬤嬤難免會多想,她不知道這話能跟誰說,她也不敢隨便跟孩子們說,想來想去,她決定去問大孫子,陳墨是語文老師,教書育人,懂得多,也孝順,對她有耐心。
“暗主?”陳墨聽完之後一皺眉,笑了起來:“『奶』『奶』,沒有這號人,您是戲裡聽見的還是夢見的?”
“她還說要等天劫,”吳嬤嬤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真的小墨,我真的做夢,她說天劫過了,這個房子裡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陳墨安撫著『奶』『奶』,心裡卻認定她是多想了,她大字不識幾個,說的這些怪力『亂』神都極像是戲文裡的東西,估計是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她看到了哪個魔幻肥皂劇,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奶』『奶』,我這放假在家沒事,我帶雪莉去洗澡吧。”他轉頭看了看臥在墊子上的雪莉,它老了,許多時候都在睡著。
吳嬤嬤嘆口氣:“在外面洗貴吧,我給它在家洗吧。”
“我帶她去,離家又不遠,很方便。”陳墨說幹就幹,起身去拿牽引繩,還沒忘了幫『奶』『奶』開啟電視調好頻道,讓她在家裡不那麼無聊。
今年七月的天熱的不像話,這種揮汗如雨的天氣裡能吹個空調還好點,停電真是太致命了。
“熱啊熱啊真熱。”唐念念在屋裡扇著扇子直打滾:“乾脆咱們去開房吧。”
“噗——”白小櫻剛嚥下去一口水就差點噴出來:“你還是約師兄去吧。”
唐念念瞪了她一眼,不停的扇風:“再這樣下去我簡直都要腐爛了。”
白小櫻嘁了一聲:“是誰說著做人能感受微風落雪陽光春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接近40度的陽光還是算了——我又不傻。”唐念念嘆了一口氣坐起來:“算了,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是要去。”
白小櫻正要拆開一個棒棒冰,看見唐念念起身拿包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你該不會是真要去開房吧,不是問了陳師傅嗎,最遲傍晚就來電了。”
“離傍晚還有兩個小時呢,”唐念念看了一眼手錶,覺得空調的涼風已經徹底散去了,這會兒熱的簡直要冒煙:“下個星期就開學了——我是不懂為什麼天這麼熱非要開學,我就要帶高二了,到時候會忙一點,今天正巧去寵物店逛逛,給虎牙買些貓糧和零食——”
“——算你有人『性』。”
“——這樣我就可以整整一個月不用再去看它啦,嘿嘿!”
白小櫻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走吧,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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