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望著夕陽正在感嘆美好通訊器就響了,是陸酬呼叫她,唐念念也不再隱瞞肖凱,不用再假裝接電話,在肖凱一臉探問和茫然的情況下接收了訊號:“陸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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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酬嗯了一聲:“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今天我去看你,他們說你凌晨就走了。”
唐念念笑了:“我現在肖凱這邊,不過我已經可以開工了,怎麼了?”
“這兩天相繼下了兩個加急名單,昨天小黑在現場發現了線索,我趕在警察前面去看過,如果不出意外,導致他們死亡的原因應該都是食用了蟲泥。”
唐念念有點納悶兒:“蟲泥是什麼?”
“『藥』師的傑作。”陸酬短促的一笑:“他的死亡地點就在當年我們強行奪魂的那位『藥』師的盤據地。這是你的轄區,所以請觀察周遭一切異動,長歡。”
唐念念皺起眉:“你是說城市裡還有其它的『藥』師在蟄伏?”
“不容置疑。”
唐念念聞言舒了一口氣,頗感無奈:“我還以為能消停一陣子呢,不過老陸,這些事需要我們『插』手嗎?”
陸酬那邊的訊號有些嘈雜:“死一兩個人當然不用,可是我們也要防備他們製造更多的動『亂』,防患於未然吧。有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多問詢你陽間的高人朋友,不要太在意破壞規則。”
“天哪,”唐念念聞言很誇張的笑了起來:“不要在意破壞規則,這可不像你說出的話啊老陸。”
“嘖,”唐念念簡直可以想象陸酬那種不耐煩的表情:“我說不說你都會破壞,那不如我讓你更放心點,反正你心裡有數。”
唐念念嘿嘿笑了兩聲:“說起來,你最近忙什麼呢,都不見人。”
短暫的沉默,陸酬也笑了:“忙一些私事,你不在的這些時間暗主沒有什麼異動,這個我就不用向你彙報了。”
“我多想聽似的,”唐念念咧開嘴,心裡有些納悶陸酬怎麼莫名其妙提到這個:“我明白了,那就先這樣。”
陸酬站在陰風陣陣的渡魂口,這裡有成林的枯木,遠處是泛著氤氳霧氣的死水,渡口很荒蕪,常年停靠著一葉破舊的木舟,這裡是另一條通向人間的路,終點被人們稱為酆都,在人煙稀少的古代,這裡是鬼界和人間的重要連線點。可是時至今日,各個區域的鬼差都依靠定點的槐樹進出人間,來往流量大,水路又慢,它已經很少被使用了。
這裡是一片流放之地,荒蕪頹敗,到處泛著沉沉死氣。當然,地府原本就是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陸酬關掉了通訊器,以防止自己的行蹤被追查,然後他拿出另一臺通訊器,撥通了唯一一個呼叫點。
“長歡已經探查過,深海也是個好去處。”
對面沉默了一陣:“不必。”
“若你決定,就按我說的行動。”陸酬語氣平靜,沒有片刻猶豫。
對面又一陣沉默:“嗯。”
“我申請了獎賞,那是個好機會,但首先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請你向我保證。”
對面有細密而過的風聲,對方沒有說話。
於是陸酬也不再說話,他沉默了一陣,終於妥協:“我知道了,我等你和我聯絡。”
是對方先斷掉了通訊。
人間啊,他沒有任何執念,他生前就是一個忠誠的兵,死後也是個很合格的鬼差。他公正嚴明,恪盡職守,幾百年來一直、也將一直如此。可即便是他,終止輪迴的漫長的生命裡,他也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就像他感佩長歡願意為了肖凱出生入死,他理解她的選擇,也相信靈魂因為某些牽掛才變得有意義。
在塵世走過一遭,總是要有一些為之執著的東西。
“我曾經做錯過,這次不會再錯了。”陸酬喃喃自語著,又將鎖定行蹤的通訊器開啟,恐怕錯過什麼資訊。
我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守護著人間吧,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比任何人都明白。
這邊唐念念和肖凱約到白小櫻和林南,四個人高高興興的去吃西餐,唐念念表示這次一定要請客,慶祝他們團圓,慶祝肖凱即將出院,四個人就敞開肚皮高高興興的吃。
『藥』師的事情無疑是她心頭的芥蒂,人世間永遠有苦有樂,她無力阻止一切壞事的發生,但至少有可能阻止某些壞事的發生,唐念念知道,這件事早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過不是今晚。
現在,他們只需要好好享受美好的時刻,不去在意從前,不去擔心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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