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的時候,『毛』斌肚裡是隱隱作痛,後半夜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他覺得簡直像有千萬條蟲子在爬,他蜷著身子咬著牙,冷汗直流,他捱過刀子,手臂上的傷就是得罪了人,被人用鈍刀子一寸一寸割的,可是比起這種疼,那種感覺簡直是享受。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想從自己胃裡往外湧,彷彿許多破土而出的種子,一寸一寸啃咬著他的內臟,它們在爭奪、在滋長。
這種感覺讓人害怕,也覺得不詳。
會死吧,今天一定是要死了。『毛』斌覺得有什麼東西順著食管往外湧,不是一個,而是許多,它們似乎爭先恐後的想找到一個突破口,在他的身體裡橫衝直撞,最後終於有一些聰明的、找到了合適的出口。
出於某種難以自控的原因,他的心跳得飛快,似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比起之前幾個小時逐漸加劇的不適,心跳驟然加快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痛苦,他眼睛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黑飄來窩棚邊的時候天還黑著,凌晨三點多,萬籟俱寂的時刻,死在這種又髒又『亂』的荒涼之地還真是悲涼。
她矮身進了窩棚,裡面黑乎乎的,一個男人蜷縮在角落髒兮兮的木板床上,看起來似乎已經昏『迷』了。
鬼差不用燈火也能看清光亮,小黑打量著這間屋子,通常意義上講,鬼差不會對周遭景物太過好奇,這些和她們無關,但是這次不一樣,兩個加急名單都是一樣的死法,陸酬已經叮囑小黑多加留意。
屋裡的陳設簡單得不得了,除了桌上的兩個首飾和一個髒兮兮的黑盒子還有一個破酒瓶,多餘的東西一樣也沒有。
小黑皺了皺眉,把目光定格在那個黑盒子上,因為它周圍濺落的墨綠『色』泥點在黑暗中隱隱發亮。
會是這個東西嗎?她拿出通訊器呼叫了陸酬。
“你先把魂拘走,我帶人去看一下現場,我會在陽間的警察趕到之前過去的。”
小黑跟他說了拜拜,拿出了手銬。
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白小櫻就被客廳的一陣窸窣聲吵醒了,期初她還以為是樓下的嘈雜,可是空調開著,門窗都關著,怎麼可能有外面的聲音。
她側耳傾聽了一陣,外面的聲音又好像消失了。
這種情況她是不敢開門的,因為聲音就在客廳裡,要真是有賊,她一個女孩是全然鬥不過的,好在臥室門是反鎖的,有壞人也進不來,可是,她很擔心唐念念的安危,雖然那只是一具屍體。
她躡手躡腳的到了門前側耳傾聽了一陣,慶幸什麼聲音都沒有了,為了防止有危險,她抄起了門邊的棒球杆,小心翼翼的開啟門。
開了門她就放心了,門窗都好好的,周圍一片靜謐,除了和臥室的溫差非常明顯之外,這裡並沒有來人的痕跡,白小櫻站在門口默默聆聽了一會兒,鬆了一口氣。
她關上門,又把門小心的反鎖,回屋睡覺去了。
崔媽媽這邊糾結了一宿。
雖然又開始懷疑兒子偷東西,但想著想著她就開始安慰自己,她也沒十足的證據證明崔亮是在偷,說不定真是撿的?
胡思『亂』想一夜沒睡踏實,她早早就出門趕個早市買菜去了,早市離家有點距離,不過是附近最大的集貿市場,這裡的菜一般在八點多會賣光,新鮮還便宜。
說來也巧,出門就碰見了同樣趕早去買菜的鄰居老姐妹,一晚上的怨念有了出口,她們倆一路走著閒話著家常,心情總算好一點。
“這麼一想肖凱是不是也該出院了?看你這麼高興,想是恢復得不錯。”崔媽媽很羨慕鄰居家的兒子,明明和崔亮一個幼兒園一個小學出來的,人家就當了警察,自己的兒子卻當了賊。
肖媽媽趕早就是買點好的給肖凱補補呢:“不錯,明天就出院了,這幾天不是死活不讓我送飯嗎,今天說啥我也得給他做點好的,孩子獨立慣了,感覺也挺對不住他的。”
“要不就說你有福,我家崔亮天天衣來伸手混吃等死,屁事不懂。”崔亮媽一想起兒子那一攤就氣不打一處來。
肖媽媽卻笑了:“別想太多,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是福,經過這一場事我算是想通了。”
“你兒子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兒子不正幹,我真擔心哪天他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崔亮媽口直心快,說話也毫無忌諱,說的肖凱媽直咧嘴:“呸呸呸,說什麼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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