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小櫻帶著無盡的疑『惑』指著不遠處的女孩，轉頭望著唐念念：“你——”
不曾想唐念念也正在望著那個女孩，她也面帶微笑，等待著那個旁人都看不到的、和她長著一模一樣臉的人走過來。
“好久不見了。”她背過手，和另一個自己對話。
“這是你的朋友？”戴草帽的女孩轉眸望著白小櫻：“你能看到我？”
“她有陰陽眼。”唐念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話說回來，你最近怎麼回到這邊了。”
女孩笑一笑，和唐念念相比，她顯得要溫柔許多：“你也知道，舅姥爺要去世了，我就換了個班過來看看。”
唐念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還好吧？”
“我很好。”女孩綻開笑容：“希望你也好。”
唐念念也笑了。
“我還要忙，”她揮了揮手裡的簿子：“過兩天去找你。”她說完還沒忘了向白小櫻揮手告別。
然後，她在白小櫻無限的詫異和唐念念的告別聲裡轉身，身影越來越淺，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白小櫻已經疑『惑』了一個晚上，作為朋友，她是不會保留這種疑『惑』的。
“什麼？”唐念念看起來心情大好。
“一模一樣的人誒！”白小櫻絲毫不掩飾內心的驚訝：“還有，我真的懷疑，你真的認識顧蒙嗎？怎麼我覺得他說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似的。”
唐念念哈的笑了一聲：“你果然懂我，”她背過手，試圖讓自己的步伐走的和磚塊一樣齊：“他說的那些我真的半點兒都不知道，還要裝熟，真的好累啊。還好肖凱的朋友們人都很好。”
“你都不知道，那他卻認識你？”白小櫻愈加疑『惑』：“你不是唐念念嗎！”
“我不是啊！”唐念念笑望著她：“我是藺長歡，你忘了嗎？”
白小櫻皺起眉：“那剛才那個……”
“是唐念念本人。”唐念念清了清嗓子，笑容愈發燦爛：“這麼說吧，你認識的一直都是藺長歡，但我得用唐念念的身份活著，因為這個身體是我的。”
“我該怎麼講呢……”她看白小櫻還不明白，嘖了一聲，卻完全沒有不耐煩：“你可以把今天看到的那個唐念念當做這個世界的另一個我。”
“我不明白。”白小櫻不願意相信唐念念不是真的唐念念。
穿著白裙子的女孩莞爾一笑：“你知道，作為藺長歡的我死了很久，肉身腐爛，靈魂卻在地府活著，因為我執念不退，所以我不願意去投胎。”
白小櫻側耳傾聽，唐念念很輕的嘆了一口氣，又說道：“每個人的靈魂和軀殼都是對應的，軀殼就像靈魂的衣服，有的人很走運，很早就給衣服貼了標籤，生生世世都穿同一件衣服。而有的人沒有貼標籤，會隨機穿上不同的衣服，生生世世以不同的相貌和『性』別輪迴，大多數人都是後者。而我……很幸運的有了一個貼著自己標籤的衣服，可是因為我很久都不穿，它就會被別的靈魂佔用。”
“你的意思是……”白小櫻覺得這個比喻很清楚：“這輩子的唐念念，是穿了藺長歡衣服的人。”
唐念念點點頭，微笑著垂下眼。
“可我還是不懂，”白小櫻側側腦袋：“現在你已經尋回了你的衣服，那你是怎麼奪走的？難道就好像孫景龍對喬琛那樣？”
“有點像，但不是。”唐念念又是一聲淺談，抬頭望著夜空：“我說了，這是非常巧合的巧合。這一世的唐念念剛巧陽壽將盡，我又剛好需要調查炤的蹤跡用得著這個身體，她死去的這個年紀又剛好和我死去的年紀相吻合，所以上頭才同意我徵用這幅軀體。即使這樣，我也走了非常非常複雜的程式。所以……我的同事們都很羨慕我，因為光是要滿足這三點已經太難太難了。”
“唐念念死了……”白小櫻喃喃道。
唐念念點點頭：“雖然有點奇怪，但可以這麼說。這輩子她恰巧穿了我的衣服，又恰巧要在這個年紀死去，所以……”她沉默一瞬，繼續輕聲說：“她的後半生由我替她活，這是地府批准的，只是，等我找到了炤，使命完成以後，我就要死了。”
她看到白小櫻陡然哀傷的眉眼，微笑著打斷她：“——別急著哭，所以我才要尋找龍息草，我想活著。”她雲淡風輕的說著，拂了拂頰邊的碎髮，發出一聲悲傷也釋然的輕嘆。
“所以……你才會祭奠海妖，為了讓她看到你的虔誠。”白小櫻終於明白了：“所以你說你還會回到夜雨村，為的就是倘若有天尋找到了炤，你可以不用死去。”
“噓……”唐念念壓低聲音，微微頷首：“這些事都是揹著地府做的，也是違背律法的，但是你知道，我總是要試試的，我想跟肖凱在一起好好過一輩子，也想總有機會跟你一起散步。”
“明白了，”白小櫻乾脆的點頭，她感謝唐念念的信任，並且發誓會為她保密：“從此以後我和你一起祭拜海妖，多一個人信仰她，她會更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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