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云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事發的時候她正在健身房,有很多人可以作證,所以她暫時不被列入偵查範圍,雖然她始終是警方的重點懷疑物件之一,她平靜的生活驟然被打『亂』,讓她很鬱悶。
小黑也很鬱悶,魂勾不出來,她就利用工作之外的全部時間守在停屍房裡守著代金,似乎在跟對手較勁。
“我說我們還是得采取點行動,”唐念念跟陸酬說:“再這樣小黑要猝死了。”
陸酬笑了兩聲,鬼差猝死,這笑話真冷:“要能採取行動我也肯定會,可現在確實沒辦法,我問過專員,『藥』師自己下的印不是高手難以解開,但你也說了,你認識的高人不肯幫忙。”
“唉,我問了肖凱,這幾天代金的屍體就可以被領回了。”唐念念抱起手臂:“他的家屬肯定要把屍體火化的,那到時候靈魂不就灰飛煙滅了?我也不好一直問,可是終歸是不想看到這一幕啊,你懂的。”
陸酬顯得有點無奈:“但你也知道,我們誰都沒辦法去跟一個活人說:你爸的魂我們還沒勾走,你先等等別火化它,不然他會被火燒的灰飛煙滅。這就違反了我們的保密協議了,我只能跟上頭打報告,把這件事當成特殊事件處理,這個魂就只能這樣了。”
唐念念皺起眉,沒想到陸酬的辦法居然和高越一樣,雖然她無法指責高越說出這樣冷漠的話,可是作為一名鬼差,陸酬說出這句話就顯得有點讓人失望了:“也就是說我們要眼睜睜的看他灰飛煙滅?”
陸酬默然,顯得有點煩躁:“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沒有吧。”
“數一數最近丟了多少魂了,”唐念念不耐煩的一扭頭:“這種事總不能再發生,再這樣你就得被撤職了吧。”
陸酬呵呵兩聲:“我巴不得呢,每天忙得兩腳不沾地。”
唐念念狠狠瞪了他一眼:“鬼魂本來不就兩腳不沾地。”
陸酬瞪了她一眼,忽而嘆了一口氣:“說真的,我也在想辦法避免這些事再發生,所以有事拜託你。”陸酬顯得有點欲言又止,因為這意味著唐念念又要忙,他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畢竟你是我們中唯一一個有實體的鬼差,陽間的事只能你出面協調。”
唐念念一眨眼,瞬間就明白了陸酬的言中深意。他們共事這麼久彼此非常瞭解,他雖然看起來很高冷,但著實不是個冷血的人:“你說吧。”
“首先,我希望你儘量以人的身份說服他的家人,拖延他的火化時間。我會盡快派人調查『藥』師的身份,防止他再次擾『亂』我們的工作,然——”
“我怎麼說服!”唐念念有點暴躁地打斷了他,顯然不認為這個是個好主意:“人家憑什麼聽我的,我算老幾啊?我說不讓他火化他家屬就能照做嗎?”
“我知道這有點難,所以你盡力而為就行。”陸酬擺擺手,眉頭緊蹙:“所以我說我們只能盡力,不然又能怎樣呢。”
唐念念生氣的抿緊嘴唇:“這樣子的話,不管什麼結果我都會有負罪感。”
“我明白,”陸酬抱起手臂:“我也是真沒辦法才會這樣,誰也不想看著一個靈魂活活被燒,灰飛煙滅是極刑了,無論他做了多少惡,誰也沒有資格擺脫律法去這樣懲罰一個靈魂。”
唐念念也明白,他們只能盡力而為,即使有通天徹地的能力又如何呢?有時候連一個渺小的魂魄都無法挽救。
陸酬看她不說話了,知道她是預設了:“然後說調查『藥』師這個事,我也只能說盡全力,陰陽兩隔,萬事強求不得。”
“所以我就討厭跟你這種當官的說話,就會打官腔。”唐念念很不滿的嘟囔了一聲,陸酬瞪了她一眼。
“所以我就說,你這麼耿直,怎麼都升不了官。”
“我才不樂意呢!我知道了,我會跟進的。”唐念念一個轉身就飄走了。
代云云領回屍體的這一天已經搭好了靈堂,地點就在父親的別墅裡,她不介意暫時搬進這裡,雖然她也著實不喜歡這裡。
自從媽媽和妹妹相繼死去,代金就搬出了小房子住進了大別墅,畢竟他有錢有勢,沒必要委屈自己,他在這裡或許也有很多好的回憶,代云云很不舒服的想——他或許帶過很多不同的女人來過這裡,這就好像紂王的酒池肉林。
他當然不會再留戀,不會去想念當年清苦的時光,甚至,他不會費心記得那個陪他走過最困苦年華的女人,她為他撫育了兩個女兒,可是到了最後,她日漸病重,直到死去。他都沒再對她噓寒問暖。
代云云沒法不恨他,她不想把靈堂設在自己的小房子裡,在她心裡,父親不配回到那個地方。
有很多人知道了代金的死,這樣的人總有那麼幾個狐朋狗友,所以他們也都前來弔唁想送他一程,按照老家的規矩,他的屍體要在大廳裡擱置,反正別墅的大廳足夠寬大,不用擔心無法安放。
這些來送行的人並不是悲傷的,他們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代云云知道,她對這些人也全無好感,和父親走得近的人又怎麼可能和她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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