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和暗主有什麼關係,可我不想與你為敵,”念念高聲說,面有慼慼:“不要再害人,不然我——”
虛空中的女聲嘻嘻笑著,脆生生的,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漠:“你還,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我們先前交手時你並不敵我,”念念冷聲說。然而她非常明白自己不會出手,因為這裡是她的地盤,唐念念全然不會愚蠢到為了讓祁子期現身而魯莽冒犯她。
“你不會的,”她笑著:“不要,這麼著急。我們還有機會,嘻嘻,不會很慢的。”
說罷風景驟然劇烈晃動,念念知道她這是下令逐客了,可是沒有鏡子的媒介,她以後要到哪裡才能找她——
未及多思,這個幻境就已經坍塌了一半,念念知道這和上次全然不同,這裡靈力過於強大,不宜久留。便迅速劃了影門逃了出去。
走出門時天以微亮,小詞已經醒來,抱著肖凱遞來的熱水杯坐在病床上出神。白小櫻看見唐念念平安無事的回來似乎極是欣慰,她告訴白小櫻:小詞已經平安,但是這段時間裡要留心一切異常。
小櫻答應著,肖凱問她在跟誰說話,她趕緊搖了搖頭。
“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小明瞭,對嗎?”小詞低著頭輕聲問。須臾,她像知道答案似的嘆了一口氣,輕輕摩挲著杯子。
“沉湎於夢境總是不好的,人總要好好生活。”肖凱說:“一會兒你爸媽就來了,看見你醒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小詞低著頭,眼中瑩然有淚,很顯然她並不想在肖凱和白小櫻面前哭泣。
“能遇見他我很開心,”她說,抬手將眼中的淚意抹去:“已經很好了。”
“後來我去查過,原來真的有小詞夢裡那個人,”白小櫻坐在店裡,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我想應該就是他吧,或許是。”她把手裡的影印件推給唐念念。
“你去了抗日英雄紀念館啊,”唐念念飄在半空中,低頭看著那頁影印紙:“……真是慘。”
白小櫻知道,這些對唐念念來說都只是故事:“對於死亡你已經司空見慣了,一定不會理解的。”
“我怎麼就不理解?”唐念念飄在半空,抱起手臂:“我雖然死了幾千年,但是也一直都是中國鬼,雖然不能『插』手太多陽間的事情,可碰到這些事我也非常生氣呢。”
白小櫻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他們真的很了不起,用生命換回我們今天的和平。”她望著天空耀眼的明亮,心裡有些傷感:“小詞一定會去查吧,如果她知道小明沒有親眼看見勝利,一定很難過。”
“你可以去跟她講呀,”唐念念在屋裡飄來飄去:“你可以給她講課,告訴她別難過,小明活在陽光裡,活在抗日英雄紀念冊上,活在她心裡——”
白小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條大金『毛』被主人牽著路過,圈著嘴衝屋裡的唐念念叫了幾聲,唐念念揮舞雙手齜牙咧嘴的嚇唬它,它夾著尾巴不情願的被主人拖著拽著走了。
“那些安慰無濟於事的,握在手裡的才是真實的。”白小櫻輕輕嘆了一口氣,攪了攪手邊還很燙口的咖啡:“說回來,你是真心喜歡我師兄嗎,要是真的想在一起,你是不是要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唐念念怔了怔,繼而不置可否的一笑:“開什麼玩笑,他是人我是鬼,我們就是隨便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