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我就白忙了？”唐念念有些氣結：“他還這麼小！”
“長歡，”陸酬沉下臉：“注意你的態度。”
唐念念自己生了一會兒悶氣，陸酬又說：“生死之事你我都該看淡，如果這麼下去，我倒是覺得你有了實體並不是一件好事，帶著個人感情去處理公務，這是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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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念無言，她別過頭，心下依然不忍：“這孩子……他是正好的年紀。”
“正好年紀去世的不只是他自己。”陸酬淡淡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沒有父母關愛，如果他們多留心他的身體狀況，他可能就不會有這個結局。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不能因為誰更可憐就違背規則。”
唐念念垂下眼眸：“我明白……”
“明白就好。”陸酬很果斷：“不要誤了工作，我正在等上面的命令，抓捕令下了之後我與你一同去緝捕那個遊魂下地府。”
“不用那麼麻煩。”唐念念有些鬱鬱寡歡：“我一個人去就足夠了。”
陸酬嘖了一聲：“還是一起吧，這件事給你和你陽間的男朋友都帶來了不少麻煩。”
唐念念也嘖了一聲，對此頗有不滿：“什麼陽間的男朋友，說的就好像我在陰間也有男朋友似的。”
陸酬笑著搖搖頭，她願意反駁自己，說明她已經想通了王子豪的事。作為領導，他不希望任何一個下屬帶著情緒工作。
唐念念很難說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死亡名單上王子豪赫然在列，她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這是天意，她無法、也不會違背。因為生死輪迴，她已經看淡了。
可是大約這麼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人的死如此難過，因為這個孩子是她的學生，知道結果而又無從避免，最無力的事情莫過於此。
肖凱和時宇他們對唐念念和幾個學生做了例行詢問之後就展開了忙碌的調查，並不會因為他是個流浪漢就覺得這個案子無足輕重，他們和唐念念想法一樣，作為警察應該珍惜生命，力所能及的為每一個死者討回公道。
唐念念知道肖凱最近又要忙，她也一樣，傍晚時分陸酬通知她上頭的抓捕指令已經下來，和她約定在孤樓門口等待，兩個人一起去羈押男人的魂。
“遊魂很可憐，如果沒有鬼差指路，他們只能在自己死亡的這一帶徘徊。”陸酬抬頭望著高樓，有些唏噓：“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就說嘛，他必然是願意走的。”唐念念抱著手臂和他一起往前飄，鬼差行路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樓頂。
警方已經把屍體轉移，這層樓空『蕩』『蕩』的，只剩下那些破罐子和一堆水泥，已經沒有了屍體。
也沒有了等待的靈魂。
唐念念以為自己弄錯了，轉頭確認了一下樓層，這是20樓，上面的樓梯是斷的，沒有錯。
“魂呢？”陸酬也有點奇怪的四下張望，出於職業習慣，他們都拿出了武器警惕起來。
“你在嗎？我是凌晨來過的鬼差。”唐念念喊了一聲，鬼的聲音沒有迴音。
沒人回答。
陸酬與她對視一眼，唐念念並不緊張：“還好我之前加強了他的魂跡，他走不掉。”
說罷她攤開手掌，想當然的認為手掌會發出亮光為他們指引方向。
很奇怪，什麼都沒有。
“……魂跡被抹了。”唐念念目光有些凜然：“有人先我們一步帶走了他，強行抹去了魂跡。”
陸酬皺了皺眉，很快掏出通訊器查詢了情況，他很懊惱的嘖了一聲：“魂跡無法自行抹去，一定是外力所致。大概是和上次一樣的那個人？可他們要魂有什麼用。”
話音一落，二人都緘默了。靈魂的作用很多，他們都不願往最不好的地方想。
“先仔細搜查一遍。”陸酬二話不說就帶頭走：“遊魂沒有鬼差帶路不可能離開太遠。”
結果毫不意外的落了空，四下尋找無果，那遊魂已經被人先一步帶走了。
“這可真讓人鬱悶。”唐念念說：“我答應了他帶他回去的。”
陸酬默默無言：“我也不希望這樣，現在我回去彙報上頭，你做好本職工作，務必小心。”
唐念念略一點頭，也只能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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