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師父是不是打牌去了,白小櫻隨便買了點吃的,開了店門。
她的店毗鄰一所高中,比那邊的步行街高檔一點,左邊距商場不遠,右邊基本上又挨著家屬區,一條古『色』古香的小路,既有新奇的玩意兒,又有老街的感覺。她的店叫“初見”,通常販售一些少見的飾品和有些古意的玩意兒,白小櫻很喜歡這些。
她想給男朋友打個電話,不過看了看錶,下午三點半,這會兒他應該在忙吧。白小櫻嘆了一口氣,有點失落,男朋友太忙,總是給人若有似無的感覺。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讓白小櫻又有一種自己很不祥的感覺,她永遠不知道跟誰傾訴這種感覺。
叮咚叮咚,風鈴響了,意味著有客到。
白小櫻放下筷子,趕緊說了句“歡迎光臨。”,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已經穿過沙發,走到陳列櫃低頭看東西了。
白小櫻不是那種積極銷售的導購,選顧客也是看眼緣,所以她就說了句:“喜歡什麼可以看看。”沒有站起來。不過出於禮節,她也沒有繼續拿起筷子吃東西。
女孩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頭髮是精緻的及肩波浪卷,看背影,覺得她應該長得挺漂亮。
“勞駕,”她笑嘻嘻的回過頭:“我是來找白小櫻的。”
四目相對,白小櫻僵坐在原地。
“你——”她想問來著,可是怎麼都說不出話。女孩笑意更濃了:“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你把那人推過來的時候,不是盯著我看了很久嗎?”
白小櫻和她就這樣沉默對望著,夕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在她們的面龐上,面前這個女鬼——她有影子,應該不能被稱為女鬼了。
白小櫻知道這樣坐以待斃實際上沒有任何轉圜餘地,除了弄清她的來意,現在誰趕來救她都遲了:“你……”她張了張嘴,覺得聲音不像自己的:“你是誰?”
“你膽子這麼小,你師父怎麼教你的。”她或許是照顧白小櫻的情緒,並沒有向前走動,而是背過手:“這麼說吧,我叫唐念念,有沒有興趣跟我認識一下。”
白小櫻想不到她有什麼興趣跟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孩“認識一下”,可是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說:“你帶走了夏心。”
叫唐念念的女孩眨眨眼:“沒錯。”
“你跟了她很久,為了讓她死?”白小櫻心中湧起了一種與恐懼無關的感情,須臾她就明白了,是憤怒。
“也沒有很久,一般來說就是提起兩天。”唐念念仍然揹著手,笑的雲淡風輕。
“你是鬼還是人?”
“我是鬼,”唐念念說:“最近是人,因為我找到了合適的軀體,為了完成一些公務。”
白小櫻站起來:“是你殺了夏心?你還要殺那個老大爺?”
唐念念有些茫然的側側腦袋:“老大爺?”她拿出一個手冊翻了翻,恍然大悟:“你是說明天晚上……”
白小櫻終於敢伸手拿她的包,拿到包她就踏實了,裡面有師父給的符。
“高越那東西對我沒用,你就別費心啦。”唐念念擺擺手,眼光冷下來:“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呀?你還不明白。”她似乎對白小櫻的理解能力很失望,掐起腰四下張望:“這麼說吧,我——”
她突然止住話頭,衝她嫣然一笑:“有人來了,來日方長,我不久留了。”她沉『吟』一瞬:“明天早上和你師父一起去吧,這樣你會比較容易接受的。”
她不等白小櫻叫住她就轉身離開,出門的時候差點跟正要進門的肖凱撞個滿懷。
“……不好意思”肖凱往邊上避讓了一下,唐念念衝他綻開笑容,肖凱的臉蹭地紅了。不過唐念念沒有說話,匆匆離開了。
肖凱不是一個人來的,一起來的還有同事時宇。白小櫻有點納悶:“你們來幹嘛?”
“有案子啊,順便過來討杯水。”時宇和肖凱坐在沙發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聲嘆息:“還是坐沙發舒服。”
白小櫻起身給他們接水,肖凱問:“剛才那個女孩是你朋友嗎?”
聽他這麼問,白小櫻覺得嘴唇麻木:“不是。”
肖凱沒有再問,可是顯然覺得有點遺憾。
後來,白小櫻聽著肖凱和時宇在激烈討論著這次的案件『性』質如何惡劣、受害者多麼年輕。思緒慢慢飄得很遠,剛才那個自稱唐念念的女孩說:“來日方長,明天你和師父一起去一下。”
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個邀請,一個有實體的女鬼,她真的是鬼,還是一個非常邪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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