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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失去最後的意識之前,徐耀最後開到一團小獸和一個模糊的身影,似乎之前在哪裡見過。
等徐耀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從屋內的陳設來看,這是一間專門給病人準備的休息室。醒來後的徐耀,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看來自己最後還是得救了。除了生命威脅解除之外,更令徐耀感到欣喜的是他是被人完好無損地救了回來。也就是說,救他的人是透過截肢以外的手段就回的他。那麼徐耀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解毒。難道是劉餘飛良心發現了?徐耀首先這麼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毒是劉餘飛下的,最後劉餘飛被他的小弟們給救了,所以最容易做到立刻拿出解藥解毒的就是劉餘飛了。但是徐耀又覺得認定劉餘飛救的自己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畢竟平劉餘飛下毒後最後決絕的表現來看,怎麼也不像是能輕易掏出解藥救人的人。徐耀有理由相信,即使等到最後事情驚動了學院的教員們,教員們從劉餘飛的手中強行索取了解藥,那麼現在自己也絕對不是囫圇個的。而徐耀現在的狀態是,他來回揮了揮手臂,發覺上臂和前臂一切正常,扭動了幾下手腕,也沒有任何異樣。最後徐耀幹脆把手腕上纏著的厚厚的紗布也扯了下去,只能看到了留下來環繞手腕一週的深色的疤痕,看起來就像是紋身異樣,估計隨著歲月的侵蝕會慢慢變淡,最終消失不見。若幹年後,也許沒人提起,誰也不會想起,之間你死我活的經歷。
從恢複程度來看,當初的確是趕在中毒尚未嚴重的時候得救了,這也側面反映出幾乎不可能是劉餘飛乖乖交出瞭解藥。其實徐耀內心深處隱隱更不相信是劉餘飛救的自己,因為在他失去意識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團小獸和那個模糊的似曾相識的身影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撫摸著手腕處的傷疤,徐耀心中生出一種與多年不見得老友重逢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似乎此時此刻右臂與自己是分離開的兩個獨立的存在,他們在竊竊私語,而徐耀卻處於一個置身事外的角落裡模糊地偷聽著。又好似右臂和身體不曾分離,他們原本就是兩個重疊且共同存在與一個宿體的魂魄,只是在主體處於迷離狀態的時候偷偷地溜出來,調皮而又神秘。需要甚至能感受到他們的興奮,那種感覺就好像海底狂鯊聞到了擴散開的鮮血而歡呼雀躍一般;又好像極地冰狼吮吸著裹著冰的匕首而難以自拔一般;又好像叢林巨蟒吞噬著小山般的巨物而不惜脹破一般;就是那種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深牢中的犯人,一旦逃出生天,他便會貪婪地呼吸每一息空氣,感受每一縷陽光。
這種感覺令徐耀不禁心生恐懼,他平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受,彷彿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肢體不再聽從自己的唯一號令,有自己之外的人同樣在支配著它們。
徐耀的腦中回蕩著一些模糊的重疊的回聲,越想仔細地聽清楚,腦袋越是疼痛。徐耀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時間裡,在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具體是什麼他無從知曉,只有一種模糊的概念,就好像什麼東西醒過來了。
他,或者說他們,正在覺醒。
就在徐耀陷入沉思的時候,病房的門咔嗒一聲開了,從門外面走進一個人來。徐耀看向來人,那是一個面容和藹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再看一看又像是四十幾歲的人。那人進入屋內之後,隨手把房門帶上,伸手示意徐耀放鬆心情,眼睛快速地在屋內四處看了看然後在靠近徐耀病床的一把椅子處坐了下來。他捋了捋自己的米色長袍,然後開始了自我介紹。
“我叫林原,是你們的醫術老師,也是神光的醫療部部長。雖然你的傷勢十分嚴重,但是我們急事地進行了有效的治療。所以,你隨時可以去上課了。順便提一句,其他同學已經開始上課兩天了,你最好早些去選課;在神光,課程落的多了可是很悲劇的。”
在這種半封閉的屋內,被這種過於和藹的老師提醒了這麼有良心的話,徐耀一時間感覺氣氛變得很詭異起來。中毒昏迷兩天後,突然醒來,發現自己完好無損,還被好心大叔進行學前指引。這一切就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一樣。自己又不是神話故事裡的主人公,劇情的正常展開不應該是:自己在一間簡陋的病房裡被掃地的大媽打掃的時候吵醒,然後絕望地聽說自己沒有趕上學院開課,然後被勒令退學嗎?徐耀怎麼想都不對勁,就算少上幾天的課無所謂,那自己昏迷前在學院中進行惡劣的打架鬥毆事件也不了了之了嗎?
看到徐耀愁眉不展一聲不吭的樣子,林原十分親切地提醒道:“有什麼問題嗎?現在有什麼問題不明白都可以提出來。”
徐耀斟酌了一下措辭,道:“那個……學院有沒有提到我是怎麼中……受傷的?當時還有沒有其他學員受傷?還有學院最後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徐耀故意含糊其辭,其實是他想問學校是怎麼處理他和劉餘飛等人打架的事,但是他突然想起來劉餘飛最後在他昏倒前已經獲救。那麼有沒有可能劉餘飛不想承認打架的事實,也不讓他的手下說出來呢?如果沒有人高發,學院有可能還不知道他們打架的事,那麼徐耀自己提出來,豈不是不打自招這種很純的行為?所以徐耀突然決定試一試這個醫術老師,探探他的口風。
“嗯嗯,學院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中的毒,只知道你中毒後立刻有人報知了醫療部,然後我們馬上派人幫你進行了治療。再然後你就一直躺在這裡。至於當天的事怎麼處理……不要那麼死板嘛,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誒。”林原一邊說一邊還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然而徐耀聽了林原的解釋後簡直都無語了。什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聽林原那話中有話的樣子簡直就是再說“我們什麼都知道了”。然後林原居然還點了點頭,一副騙人得逞的樣子。雖然徐耀感覺這是在耍自己玩,但是既然人家都不願意說破,作為當事人的自己就更沒必要多提了不是?於是徐耀也學著林原的樣子點了點頭,裝作原來如此的樣子應付了一句:“明白了。”
林原走後,徐耀穿好衣服來到了“成均閣”。成均閣是神光的綜合教務管理處,各種與學員有關的工作都在這裡進行。徐耀幾經問路,按照提示找到了一個幹瘦的老頭。這個幹瘦老頭正是負責學生選課的人。
徐耀向那老頭諮詢了有關選課的一些常識,獲得的資訊卻令徐耀大吃一驚。雖然徐耀從小在帝都長大,也時常聽到過神光學院的大名。但是徐耀自己並沒有實際瞭解過神光學院裡的各種規矩,所以他才會驚訝於這些資訊。
那老頭告訴徐耀,神光學院裡的一切學員在學院內的生活都要遵循積分制。積分是什麼?積分可以說是在神光學院內流通的唯一一般等價物。換句話說,在學院裡無論你要幹什麼,都使用積分來兌換的。比如你吃飯、洗澡,還有其他消費全都是用積分而不是金銀錢幣。積分如何獲得?積分是透過完成課題來獲取的。課題可以在成均閣或者對應科目的老師處領取。課題多種多樣,有研究性的,表演性的,實踐性的。有的課題很難,有的卻很容易,還有些伴隨著一定的危險性。但是不要以為你只挑著簡單的課題做就可以在神光學院混的如魚得水,畢竟學員有那麼多,沒人能保證自己每次都能搶到簡單的課題;還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也許有些科目你很擅長,有些你卻不行,在別人看來容易的課題你不一定做得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越容易的課題往往對應的積分也越少,反之如果可以完成更有難度的課題,可以獲得更多的積分。值得一提的是,神光學院的所有科目都沒有考試,也沒有什麼畢業考試,只要能在學院中履行積分制生活到學業期滿的學員都可以畢業。
徐耀聽完之後想起來剛才林原告訴自己課程落下了的時候的和藹猥瑣)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課程要是落下的太多了,到時候自己什麼都不會,完不成課題就獲得不到積分,那豈不是完事大吉了。想到這裡,徐耀就覺得林原那張臉在自己的腦海中越來越猥瑣。
不過好在徐耀相比於一些千裡迢迢從外地甚至別國來帝都學習的學員有很強的主場優勢。那些人中,尤其是家境比較貧寒的,本來帶的路費就不多,有的人還沒到帝都的時候就已經囊中羞澀了,他們要是賺不到學費還真就要餓死了。但是徐耀不一樣,徐耀家裡雖然地位一落千丈,但是再不濟,積蓄還是有很多的。大不了每天多費些力氣,徐耀還可以跑到學院外面吃飯,也強過餓死。這是積分制度的漏洞,這種明顯的漏洞不是學院沒有察覺,而恰恰是學院本身故意留下這種漏洞,為的就是便宜帝都的本土學員。想到這裡,徐耀的心略微定了定,開始著手選課。
徐耀仔細觀察了備選科目,發現一共有十二門課。這十二門課分別是:歷史、馴養、煉藥、煉器、預知、練氣、武鬥、音律、語言、醫術、陣法和烹飪。但是入學的第一年度可選科目只有八門。不可選的四門課分別是:煉藥、煉器、預知、陣法。因為這四門課後面標註,需要有一年的煉氣基礎才可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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