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轉頭對饅頭說:“你的事情我已經從父親那裡大概瞭解了。你的大叔人死不能複生,父親他老人家也無能為力,已經葬下了。你如果無處可去,可以先留在這裡。近日我家良人在朝中際遇不順,所以我帶著小梅回來住些時日。你若願意留下,我們家可以照顧你。”
“不過,”賈寒梅又來插嘴,“我們也不會讓你白住的,你要給祖父做學徒,還要去採藥。”
“我家小梅就是調皮,”婦人不好意思地對饅頭說:“小弟弟你別介意。今天就讓小梅領你去父親那裡拜個師,以後你就跟著父親學習醫術吧。”
當日,饅頭拜在淳于意面前,然後向淳于意敬一杯弟子茶,口中唸到:“弟子仇必報,願拜您為師。”
淳于意接過茶碗,抿了一口,“嗯,起來吧。”
這便算是行過拜師禮了。
當學徒的頭一年,仇必報跟著淳于意學習醫術,基本已經入門,尋常的疾病皆可醫治。期間常常上山採藥讓仇必報練就了極佳的體質,和賈寒梅拌嘴架習慣了,也練就了不差的口才,在鎮中生活的久了,也比以前生活在山裡更懂得了人情事故。再一年,仇必報幾乎完全掌握了淳于意的醫術,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疾醫。第三年,仇必報連淳于意的一些獨門秘技、看家本領都盡數學了去。
淳于意非常看好他的天賦,但自己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他的了。連以前的冤家對頭賈寒梅,透過三年的鬥嘴廝磨都已經和仇必報變為了好朋友。
直到有一天,仇必報來到淳于意跟前,對淳于意說:“師傅,我想出師。”
淳于意捋著胡須呵呵一笑:“學徒早晚都有出師的一天,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也罷,我也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你要做什麼,要到哪裡去?”
仇必報繃直了身體,用堅定的聲音說:“我要學習獵魂術,我要報酬。三年的時間透過外出就診,我從一些病人口中都聽說過獵魂術。我要遊歷天下,找到獵魂者,學習獵魂術。”
“獵魂術?”淳于意陷入了沉思,“這種東西我也曾聽說過。不過聽說那些自稱獵魂者的人都是些很瘋狂的人,而且行蹤詭異,如果你要去尋找他們的話,恐怕不知要花費多少年。我多給你些盤纏,在尋找獵魂者的路途上少不了孔方兄。”
仇必報聽到師傅的話後也陷入了沉思,獵魂者行蹤不定,我能否找到他們。魂魔是不等人的,仇必報知道魂魔心願一了就不能在世間長存。而仇必報所追求的卻是手刃魂魔的快感。倘若真的如師傅所言,獵魂者難以尋找,那要到何時才能報仇雪恨!
不過他只是躊躇了片刻,立刻又堅定了起來。無論再艱難,無論多久,我都要找到獵魂者,都要學會獵魂術,我就是要報仇!
於是他對淳于意說:“師傅的話對我啟發很大,讓我更加堅定了決心。此仇必報!不過師傅的錢弟子不能要,這幾年弟子行醫也有些積蓄,再加上大叔留下的,足夠弟子用了。弟子去了,師傅不用相送。”
仇必報話語中提及了大叔。做學徒的三年來,仇必報有意無意地都沒有跟別人說大叔以前的事情。現在一提到,頓時有些落寞。於是他再不多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淳于意嘆息著點了點頭,目送著仇必報離開了醫館。
仇必報推開醫館的大門,抬頭望了望小鎮的天空。他就要離開這裡了,他心裡沒有明確的方向,但他有明確的目標。往哪裡去都無所謂,世間這麼大,總會有獵魂者的蹤跡。但是他又不想自己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晃。短暫的思考過後,他決定先去帝都看看,那裡是神光帝國的政治和商業中心,離小鎮又不算太遠,也許那裡有他想要的資訊。
正當他對著天空思考人生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某個不和諧的聲音。
“走了?唉,真是白養活你了,還沒報答姐姐我的養育之恩,小弟弟你就溜之大吉了?”
某人抱著膀子、倚著門柱也望向天空,說話的時候好像眼前沒有仇必報這個人似的。
仇必報滿頭黑線,心道:這個小丫頭又到我面前充姐姐,還什麼養育之恩,我這一身醫術都是師傅教的,三年來吃喝沒用過淳于府中一錢,就以學徒身份暫住於你家也算是你的養育之恩了?
仇必報故意哼了一聲,不做理會。
但這次賈寒梅卻沒像以往那樣跟他鬥爭到底,倒是她先放下身段輕咳了一聲,輕聲問道:“還回來嗎?”
仇必報卻是反應遲鈍,還像平時一樣,把兩隻手抱在腦後,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很隨意地問:“哦?有好處嗎?”
這可把平日裡自詡姐姐大人的賈寒梅氣壞了,她氣呼呼地說:“你……行。要回來,就早些回來,要不然你個小畜生就別回來了。我爹受到了魯大將軍的照顧,在朝中的地位穩定了下來,不久我和娘就要回帝都了。聽說魯大將軍和爹已經把魯家公子和我的親事定了下來,而且人家魯公子天生勇武,是個少年將軍……”
仇必報在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打斷了她的話,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我就回來了,也許不會。不過說好留給我的好處我勸你還是要準備好,一般的東西我可看不上呦。”
說罷仇必報哼著小曲兒,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賈寒梅在原地一連串的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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