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提心吊膽那麼久，也該歇歇了。
冒著熱氣的三杯鴨出爐，三個小孩都坐在四方桌的長板凳上等吃的，趙任城把碗筷拿出來落座準備開動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一道蒼老又微微顫抖的聲音，“小城，小溪。”
趙任城身體僵住，有種夢想成真不敢看的恐懼，生怕這只是一場幻覺。
“師傅，師孃！”張云溪唰地起身，激動上前和師孃雙手交握，看她眼眶通紅，心酸地將她抱到懷裡，“師孃，你終於苦盡甘來了。”
“我終於等到了重見光明的一天。”
師孃哽咽。
趙任城緩緩來到他們面前，無措地站著。
老首長上前，滿是老繭的手抬起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
外面圍滿了了烏泱泱的人群，都好奇打量著這枯瘦的兩位老人，因為他們是坐車過來的，身後有警衛員，縣高官，市長。
甭說是百姓們了，連趙大隊長都是暈暈乎乎的
老首長從未嘗試過“我有官了，不降反升，配備了警務員，有車有房，你要不要跟著我回首都。”
夫妻倆昨天得知訊息後，驚喜，惶恐，看了許多報紙之後，才決定來找趙任城。
他們想把趙任城張云溪一家帶回首都，於他們而言，這才是他們的孩子。
陪著他們受苦那麼多年，該享福了。
趙任城怔忡。
張云溪察覺到他的猶豫，說道，“師傅師孃，你們還沒吃飯吧，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我們準備吃飯。”
兩老哎了聲，瞧著坐在長板凳上的三個小孩，一下認出了龍鳳胎，看小孩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們，好奇地打量著，張云溪來到孩子身邊說，“這是爺爺奶奶，喊爺爺奶奶知道嗎？”
趙宥川和趙宥寧十分自來熟，媽媽讓喊人，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甜糯糯地喊，“爺爺奶奶。”
這聲爺爺奶奶，讓師傅師孃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老首長是個剛硬的漢子，同時他也十分喜愛小孩，當初張云溪把兩個孩子帶到牛棚給他看的時候，孩子就沒離手，現在終於能跟孩子近距離接觸了，立即上前抱起了小孫女，掂了掂，感受到懷中重量，看著她肉嘟嘟的臉蛋兒，喜歡的眉毛都挑了起來，“小寧是吧？”
“對的。”
小寧兒看他那黑中摻白的鬍鬚，上手摸了摸，覺得好扎，“爺爺的鬍子比爸爸都扎。”
看她小眉頭皺成八字兒，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
師孃看孫子仰頭眼巴巴瞧著，也去抱他。
小川美得跟妹妹吐舌頭，“奶奶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