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一想到衛驍瞞著她接了這部戲的事情就來氣,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衛驍說話, 要不是工作緣故她絕不會理衛驍。
如今劉牧叔叔讓她去找衛驍溝通,遲早有那麼一丟丟不想去。
轉頭瞥見劉牧叔叔期待又焦急的眼神, 心底嘆氣,第一次執導電影的劉牧叔叔承擔了巨大的壓力,他是真的希望這部電影能拍好,如今第一天拍戲男主演完全找不到狀態演得不知所云,他的確快崩潰了。
她立馬笑著應了下來:“我去問問。”
劉牧長舒一口氣:“謝謝了。”
遲早站起身去找衛驍,環視一圈, 都沒見到人影,最後找了找才發現衛驍站在窗邊發呆。
遲早快步走了過去,本來肩負著讓衛驍入戲的使命她該和顏悅色一點, 但見到衛驍, 頭頂點了三炷香, 氣得直接冒煙了,她開嘲諷了:“哎喲喂,影帝,思考人生呢?”
衛驍聽到這熟悉卻陰陽怪氣的聲音,無奈極了, 顯然他又把媳婦兒惹毛了, 又到了這種要跪搓衣板的時候。
不過他這場戲拍了七條都沒過, 期間遲早卡了七次頭髮,小腦袋在他跨…處晃了七回,她生氣也正常。
衛驍好笑, 轉身,溫柔地探手摸了摸她頭皮,擔憂問道:“疼嗎?”
遲早當時其實挺疼的,但隔了這麼久,已經沒多大感覺,她一把把那隻手開啟,涼涼地道:“疼當然疼,但比起疼來,我更擔心自己禿頂,影帝啊,我拍完這場戲是不是要禿頭啊?”
遲早當然怕疼,但是她痛經,經期每次都疼到床上打滾那種,這麼些年下來,早就習慣忍耐疼痛。
對比疼,她更心疼自己頭髮,這麼一折騰,掉了不少。
她是富養長大的女孩子,特別愛臭美也愛保養,平時洗頭髮頭髮多掉幾根都心疼得半死,為了拍戲掉了十幾根真的算是很拼了。
衛驍聞言,唇角抽了抽,道:“你頭髮很厚,隨便掉,而且也沒掉幾根。”
遲早頭髮濃厚細密,也還沒到擔心髮際線和髮量的年紀,但她懷孕了呀,產後脫髮這種事情,是每個孕婦都需要憂心的,她冷笑道:“我怕我頭髮的厚度都不夠產後脫髮的。”
這扯得有點遠啊。
衛驍理智地不回答,遲早要是顏值下降,身為孩子它爹,衛驍絕對算得上罪魁禍首。
但他不會介意這種事情,變老變醜都是很正常,雖然早了一點,但也是因為自己呀。
衛驍察覺遲早不是因為扯到頭皮疼而生氣,便琢磨著是因為那個怎麼看都很汙的畫面:“早早,你不是因為扯到頭髮而生氣啊?那……難道是因為害羞了?不至於啊,咱倆什麼沒幹過,這種小兒科壓根都算不上汙。”
汙?!
遲早懵了一下,但她現在是新手司機了,一秒鐘就反應過來。
拍戲的時候,她卡到頭髮腦袋拼命在他某處附近掙動的場景,挺汙的。
你大爺的!
衛驍你滿腦子都是黃色垃圾吧!
遲早心底爆粗了,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尖聲質問道:“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衛驍只覺得六月飛雪,他比竇娥還冤,他心梗了梗,語調哀怨極了:“我在你眼裡就一直是那種低階惡趣味的人吧!”
遲早怔怔,卻也明白衛驍其實也是看場合犯渾耍流氓的,也會在家裡各種混蛋,真到了外邊,他不會亂來。
可他不是故意的,究竟怎麼回事?!
拍了七條,都找不到狀態,她懷疑他回到三年前那個對錶演一竅不通的門外漢衛驍了。
當下,遲早只是低垂著眼簾,悶悶解釋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壓根不會往那方面想!”
衛驍聽她語調沉悶,壞笑著道:“往那方面想也沒什麼,我本來就是低階惡趣味的人。”
遲早:“…………………………………………”
她驍哥這是已經躺平任嘲了。
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衛驍現在,已經可以高唱“無敵是多麼寂寞了”。
衛驍挑了個僻靜的地方發呆,這邊人並不多,他見沒人注意到這邊,就悄悄在遲早臉頰上親了一下,說:“不是因為扯到頭皮有點疼,也不是因為害羞了,那早早,你有什麼好氣的?”
遲早真的就是個氣泡,莫名其妙就氣鼓鼓了,氣到一定階段,還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