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總覺得父王說話的時候轉了話鋒,約莫他原先要說的是:秦綰,你還要不要臉了?
臉這東西綰綰自然是要的。
懷王還在那痛心疾首說道:“你這樣往後還如何許人家?還…”
“父王。”
被這一聲打斷,懷王猛地看向綰綰,想著這回必須要嚴肅的教訓一番,此刻的形式對誰都不算有利,雖說昭和郡主帶著所謂證據出現,但皇帝信不信是一回事,信了之後如何做亦是另外一回事,懷王不傻,看得出皇兄這次對霍隱是真的起了殺心,便是綰綰和傅延生都作證霍隱已死,那些天涯各處追捕人的隊伍還是沒有撤回。
可懷王一瞧綰綰,卻是愣在了當處。
只見那個向來都是軟軟糯糯的的女兒,此刻仍舊一臉乖巧的笑,只是眸色堅定,周身透著一股叫人不容忽視的震懾。
“父王,我已經嫁人了。”
懷王想起那個在出徵前夜還要來懷王府看一眼再離去的男人,心裡一陣酸澀,軟了聲音:“綰綰,父王知道你心裡難受,一時之間也放不下…”
“不是放不下。”綰綰搖頭:“父王,綰綰是認真的,你切莫再說讓我嫁人的話,否則我就生氣了。”
懷王又氣又心疼,勸道:“綰綰啊,你被陳國所擄三月之久,傅延生又那副樣子回來,外頭早已是議論紛紛,於你名聲有礙。”
在這樣的時代,女子被敵軍擄走,人們最先想到的不是她受了多少苦,歷經多少磨難方才逃出來,而是這女子名聲壞了,將來不好嫁人了。
綰綰卻是不甚在意了。
“名聲而已,不能吃不能喝,能利用自然要好好利用。”
親眼見證過偶像文化的人,可是太知道輿論的力量,有多麼強大了。
見懷王還是一臉鬱結,綰綰正色道:“父王,當務之急是如何讓我和霍國公見上一面,還有,盯著傅延生的人可有什麼訊息來報?”
說到這事,懷王面色稍沉:“暫時還未有,不過你讓人尋找他的舊跡,卻是拿到了不少,稍後送進你房中,你且看看。”
綰綰點頭,知曉傅延生這人心思縝密,就算真的和陳國有染,也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授人把柄,她原想自己將證據呈上,上位者會有所決裁,不想皇伯伯對於霍國公府和懷王府的打壓,會來的這般快。
……
聖上病重多日,六皇子秦茂仗著母家強盛,而此時朝中已無手握重兵的戰神霍隱,就連霍國公也在三個月前以霍隱之名奉詔還京,一直被軟禁在霍國公府。
今日綰綰才剛剛初醒,一碗藥還未下肚,就聽環玉說:“郡主,你此前要我務必將霍國公府的訊息告知於你,我今早方知,那霍國公兩日前被六皇子的人帶走,一直到今日辰時,六皇子拿了一紙霍國公親認的罪證。”
霍國公對髮妻乃是陳國公主之後供認不諱,皇帝大怒。
綰綰雙眸沉沉的壓下,知曉再這樣下去,一切必定會按照惠書所說,霍國公府滿門抄斬,而懷王就算沒有殿前自刎,待六皇子秦茂登基為帝,也必定不會放其好過。
看來這個秦茂比她想象的還要昏庸,此情此景不想著如何抵禦陳國,卻一心想著如何剷除朝中不服他之人。
“叫王兄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