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香河灼灼桃花,花開復敗,有些枝頭已經掛上圓溜溜的桃果。
往年此處人聲鼎沸,遊客其多,可今年卻空無一人,唯有株株桃樹留在原地,成了彼此的觀賞者。
遊客百思不得其解,商戶各個苦不堪言,實在不明白霍家那位平白無故將這一處封了作甚?
說不喜歡這一處的景緻,準備推翻重建吧,可這麼幾個月時間,香河的護工日日不間斷,將每一株桃樹都養護的極好。
有些家住的近的,透過窗能窺見那一處的景色,當真是如夢似幻,只是花開的再好,無人欣賞也是寂寥。
據說香河整整三月,除了護工無人能進,連那位都不曾去看過一眼。
只是尋人不曾間斷,帶著照片的尋人啟事先是佔據霍家所有產業門面的招牌,而後全國上下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告示,條件豐厚的叫人不敢置信。
可以說誰要是能找到跟這位有關的線索,那一夜暴富,一步登天的心願就實現了啊。
本以為這般已是誇張至極,沒想到後來鄭氏和岑氏也紛紛的把廣告招牌給換了,換上了一摸一樣的尋人啟事。
一時間,全國上下老少婦孺都知,霍家家主丟了夫人。
“阿媽,你說這都找了這麼久了還找不到,指不定人都已經不在了吧。”
被喚作阿媽的中年女子穿一身灰色運動服,腳上一雙打勾的假牌子運動鞋,身材高高大大,臉因為常年勞作有些黑,看著很是淳樸,聞言道:“那是真不好說哩,咱們這地方這麼偏都來問過了,其他地方肯定也是找了的,找不到的話,那說不定真是不在了。”
“那是可惜了,那個姐姐長得真是好看,我就沒見過那麼好看的。”
“好看有什麼用哩,我跟你說啊,這有句話叫什麼……命紅顏的,就是說長得好看命苦啊,不值當的。”
小的讀過書,回道:“紅顏薄命。”
“是咯,哎呦你走快點,快點到能跟你阿姐多說一會話。”
“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爬了一道山上去,看見了等在那裡的人,忙出聲:“阿碧。”
阿碧已經聽見聲響了,朝著來人笑道:“阿媽,阿紅。”
阿紅樂呵呵的跑上去:“阿姐,怎麼樣?那人醒了沒有?”
阿碧眼珠子不動,搖頭:“沒醒。”
阿紅“啊”一聲:“你說這個人是得了什麼怪病阿,這麼不吃不喝能睡好幾個月。”
阿碧的手很精準的落在阿紅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知道,不過人家給的報酬多,我多幹幾個月能給你多掙點學費。”
“不用,我不上學也成,反正種莊稼一樣能吃飽。”
阿碧搖頭:“那可不行,書還是要讀的。”
姐妹倆聊了一會天,阿碧就扛著那袋米和肉菜往上走,她雖然眼盲,但是從小在這山上走,摸摸索索是不會走錯的,再說了,也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阿碧姑娘。”
阿碧聽見這聲音,臉有些紅:“先生。”
“我來吧。”
傅延生走過來,接過了阿碧肩上扛的東西,目光在她的眼睛上停了一會,笑說:“阿碧姑娘真厲害,看不見也能自己走上來。”
阿碧單純,覺得他就是在誇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搖頭:“這條路常走而已。”
“郡主,你醒了。”
這一聲,叫阿碧和傅延生都是一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阿碧聽見腳步聲遠去,小心的蹲下身子,果然摸到了那袋米,她也顧不上撿,跨過去也往屋裡走,走到了門邊,聽見了一聲極好聽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很虛弱,也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