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籠罩一層淡淡光暈。
“你就是岑鴆?”
綰綰待人向來都是和氣溫柔,顯少這般冷這語氣,沉著眼眸看人。
來人一身純白西裝,身量很高,看著比霍朝炎高上一些。
但比霍隱矮,而且身子略有些單薄。
除了一張臉,真是一無是處,綰綰心裡輕哼。
“呵。”岑鴆確實是第一次見到綰綰,雖說上一次連雅緻打電話的時候他瞥了一眼,但只記得長得怪好看的。
如今看來,確實像是霍隱能看上的人。
想到連雅緻,岑鴆的笑容黯淡了幾分。
“你這兇人的樣子,是跟你家那位學的吧?還挺像。”
綰綰對這個人抱有很深的成見,並不打算理會他,提起裙襬就要離開。
“我用一個秘密,跟你換一個秘密,如何?”
綰綰腳步不停,海洋一般的湛藍裙襬盪開層層波浪,並沒有因為岑鴆的話有所停頓。
“跟霍隱有關的。”
翻滾的海浪停下來了。
海浪的主人轉過身,依舊是那副不大待見岑鴆的模樣。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岑鴆垂眸,道:“我有求於你,不敢騙人。”
“你要問的,是關於雅緻姐姐的?”
聽到連雅緻的名字,岑鴆那張透著幾分白的臉色看著又白上了幾分,他略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
“嗯,跟雅緻有關的。”
“那你說你的秘密吧。”
岑鴆聲音透著幾分幸災樂禍:“霍隱生性多疑,謹慎小心,但有一個人他卻從未懷疑過。”
綰綰眼皮一跳,不知道眼前為何冒出一張笑的十分溫柔和氣的臉。
她聽見自己故作鎮定的聲音:“誰?”
風似乎比剛才大了一點。
兩人沒有在宴會廳裡交談,走到了場外,花園最邊上。
與宴會廳妖遙遙相望,卻聽不見聲音。
傅延生見岑鴆靠近了郡主,不知說了什麼,總之兩人的身影停在那裡,一直沒變。
“這秦小姐怎麼和岑少爺也有關係啊?不是說不是京城人嗎?”
“誰知道啊,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秦小姐那樣的容貌才情,是個男人都會動心的啊。”
“可這岑少爺不是已經中意的人了嗎?好像是她死去的那個未婚妻的姐姐。”
“你說連家大小姐啊?之前確實是說岑少爺中意她,只是不知為何,這婚約都解除了,岑少爺還沒將她娶進門。”
“這妹妹剛死,哪家姑娘敢馬上就嫁給前妹夫啊,不怕被戳脊梁骨嗎?”
閒談的人嘆息:“也是,要說起來可惜的還是連家那位二小姐,當年可是一鳴驚人,一下拿了文華獎的金獎,之前還以為她跟周家那位少爺能成好事,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和岑家訂婚了,只可惜啊…”
這頭的議論和熱鬧傳到那頭,就只剩下聽不清的喧譁。
“她沒死,對嗎?”
綰綰倒是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想到了連雅緻走之前的話。
連雅緻早就預料到了,她假死縱使可以騙過所有人,卻未必能騙過岑鴆。
但她需要的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從連家和岑家逃離開的契機,所以只要她能離開,岑鴆知不知曉她活著,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