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後的傅延生,嘴角帶著溫潤有禮的笑,目光緊緊的盯著,自車上下來的男人。
不止是他。
所有人都是如此。
甚至就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鄭新民都微微屏住了呼吸,他與其他人皆有不同,鄭妍這些是自小就曉得霍隱異於常人,對他的恐懼和敬畏也是打小就有,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但鄭新民是霍隱的長輩,霍隱出生的時候鄭新民正值壯年,意氣風發之時,看霍隱就跟看小輩一般,對他的稱呼一開始還是小霍這等,哪成想霍隱有朝一日會與他平起平坐,甚至超越了鄭家,站在了鄭新民的前頭。
他也得跟著其他人一樣,叫一聲霍先生。
那人還是一貫的鐘愛黑色,用那最陰沉冷漠的顏色,來相配他那一身之命也掩藏不住的殺戮之氣。
霍隱叫人恐懼的不單單是他的手段和權利,還有他那毫不隱藏的殺意,肆無忌憚的告訴世人,仁慈與他而言皆是空談。
落到旁人手裡興許能討一條生路,但若得罪了他那必定是死路一條,沒有人能承擔那樣的後果,所以霍家能有如神助,一直牢牢的將其它世家踩在腳底下。
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屈身等待,還細心的用手擋住了車門上沿,扶著車中的女子下來。
在座的其他人不知曉,傅延生卻是知曉的,昭和郡主之母乃是前培王之女,生的一副天仙之色,與霍國公夫人並稱京城雙麗。
懷王也是眾多皇子裡最為俊美的一個,生下的女兒自然是容貌出眾。
哪怕脂粉未施,也楚楚可憐,容顏姿麗。
無需去注意她身上穿了什麼衣服,名貴與否,設計出眾與否,搭配協調與否,她那般同霍隱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好看。
鄭妍站在傅延生身邊,暗自握緊了拳頭,心中難受的同時又生了幾分幸災樂禍,傅延生自然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可對上的人是霍隱。
高下立見,如何能有勝算呢?
霍木升道:“鄭家主,叨擾了。”
鄭新民話說的緩慢,一字一句儘量咬的清楚,不想在這個令人忌憚的後生面前露了洋相。
“客氣話,歡迎,至極。”
流暢的說完這樣一句話已是勉強,接下去的話本該由鄭妍來說,但不知是因為見到霍隱與綰綰太過驚訝,還是心裡頭憋著事,竟也忘了接下鄭新民的話,還是傅延生接了話頭。
“鄭伯父得知霍先生還活著,激動了幾宿未眠,如今真的親眼見到了,想來晚上能安心入睡了。”
說的倒是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鄭新民與霍隱是多親密的關係。
傅延生說的時候,指了一下鄭新民,綰綰便曉得坐在輪椅上的老者,就是自己名義上的“養父”,但是來的時候霍隱與她說過,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她便笑著對鄭新民說:“鄭伯父好。”
伯父?
站在鄭新民身邊的鄭鳴抬了一下眉尾,似乎是覺得這個綰綰未免太不懂規矩了些,說好了是到鄭家來做二小姐,怎的還叫伯父?
不過方才還一臉不甘不願,意見很大的人這會卻是不說話了。
霍老家主道這個長孫,還真是什麼時候瞧著都那麼可怕。
鄭新民自然是不會去計較那一聲稱呼,傅延生說過這位秦小姐與他一樣,那自然在這裡是沒有世家傍身的,霍隱的目的只不過是想給她找一戶人家,將來他重回霍家,這位秦小姐與他才稱得上門當戶對。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