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
有女淑慧,今封郡主,賜號昭和……
綰綰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昭和這個稱呼了,雖然在王府時她居於後室,很少有人有人喚她封號,但醫官上門診脈時,都會恭恭敬敬的喚她一聲昭和郡主。
自從她離開大周之後,已經好久了吧。
久到綰綰自己都記不清,自己原來還是個郡主啊。
她眉心微蹙,長而密的睫毛抖動似蝶翼翩飛,在昭和和秦綰兩個稱呼間睜開了眼。
睜眼的時候,她心中是想著一個人的。
那人眉眼凌厲,垂著眸子不看人的時候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叫人不敢靠近,但那雙眸子懶懶抬起,看向她時,身上那股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又會收回去。
綰綰喜歡瞧著他的眼睛,喜歡那雙漆黑的眼裡除了她再無旁物。
所以她想看一看那雙眼睛,想撲進他懷裡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告訴他自己今天經歷了什麼事。
他興許說不出甜言蜜語安慰她,但只要他在,綰綰就一點都不害怕了。
但結果叫她失望了。
她沒找到那雙眼睛,眼裡的依賴和迷惘頃刻間收起,方才那種尋求保護的姿態頓時消失不見了。
定睛再看,綰綰呼吸窒住。
她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對方也在看著她,語氣依舊。
他說:“昭和,你醒了。”
這話綰綰聽過。
她久病纏身不能出門,在大周是沒什麼朋友的,要真的細究了去說,傅延生應當算得上是她的朋友,他來府中探望過她,給她送過幾次小玩意,有一回好像還帶了一盆很是稀罕的蘭花來。
只是綰綰自己都養不好,更是沒有心神去管顧那盆蘭花如何了。
那蘭花被環玉放去了外頭,請府中的花匠好生看顧著,但興許是那花兒太過矯弱,據說沒多久就枯死了。
有一回傅延生來看她,她身子弱睡著了,醒的時候他站在窗前,說了句:“郡主,你醒了。”
而後傅延生好像沒再來過,綰綰也逐漸的將這個人遺忘了。
但今日在此相見,綰綰震驚的瞪大雙眼。
“傅……傅延生?你怎會在此?”
她這句話問的是傅延生為何不在大周,而是和她一樣出現在這裡,可傅延生聽錯意思了。
他望著那雙令他魂牽夢縈的眸子,想起她們之前諸多的陰差陽錯,澀然道:“延生來尋您,萬幸,總算叫我尋到了。”
這話說的頗為動情,一旁的張穆都忍不住想翻白眼,可綰綰半點沒察覺,目光還帶著驚疑。
“你為何不在……”
綰綰想問的是你為何不在大周,而會出現在這個時代,可週圍人很多,且一個個的正伸長脖子往這裡看。
方才綰綰太過震驚沒有注意到四周的環境,現在分了神看,發現自己在一處人很多的地方,不知為何那些人情緒激動,對著一些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