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婆用白米,香油,銅鏡,飲水搪瓷杯堆放一處,燃火引香,唸唸有詞。
綰綰見過祭祀場面,倒也不見得害怕,只是燃著的香味有些催眠人,加之她靠在霍隱身上,有些昏昏欲睡。
連婆提醒過,不能讓她入睡,霍隱便時刻留意著,見她腦袋有些歪斜,握住她的前頭輕輕的晃了晃。
綰綰睡眼惺忪的抬頭,見霍隱對自己搖頭。
她目光有些呆滯的點頭。
心中瞭然,不能睡。
強打精神,一直撐著不睡,到連婆完事了,綰綰才偷偷的鬆了口氣。
連婆對霍隱說:“白米蒸熟讓她吃完,這張紅紙貼在床腳,香油倒進小碟,七根燈芯一日點一根,要日落了才點。”
霍隱記住了,點了點頭,讓孫普英付錢。
“不敢收不敢收,就當我是日行一善,霍…先生你帶著她,快些回去吧。”
綰綰困的快要打瞌睡了,霍隱將人打橫抱起,她立馬伸手環住他脖頸,整個人要縮到他懷裡頭去。
像只貓兒一樣。
孫普英怎麼給連婆塞錢,她都堅持不收,最後只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綰綰坐在座位上,沒像往常一樣靠到霍隱身上,而是頭抵著車窗,慢慢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摟了過去,她嗅著那股另她安心的木香,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路,到家樓下還在睡。
孫普英停好車,小心翼翼的開啟後車座的門
霍隱抱著人走下車,應該是換了個環境,日光亮一些,她有些難受的皺眉嚶嚀一聲。
霍隱低頭看著懷裡的人。
少女長髮垂落,長睫毛蓋出一道陰影,唇帶淡紅。
睡得漸漸熟了。
霍隱步履平穩的抱著人上樓,託著頭小心的給她放到床上,然後替她脫了鞋襪,蓋了一層軟綿綿的被子。
躺在柔軟的被窩裡,綰綰很是舒心的鬆散了一下筋骨,跟條終於有了水的小魚似的,心滿意足的撲騰翻了個身。
睡顏恬靜。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夜幕降臨,外頭晚霞飄在雲層中。
綰綰醒的時候,目光自然的瞟向窗邊。
霍隱不在。
她掀開被子下床,沒穿鞋子就往外走,出了門左拐,是霍隱的房間。
門沒關,虛掩著。
透過門縫,綰綰能瞧見屋裡的景象。
此時霍隱正背靠著門,坐在窗前,周身煙霧繚繞。
不知為何,綰綰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寂寥又冷漠。
似有所感,他轉過頭來。
目色裡天生就帶著幾分戾氣和壓迫,不加掩飾的時候顯得格外冷酷。
此時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眼神裡帶著外露的殺意,像是生殺予奪的死神,手握屠刀,頃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