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末,一個瘸腿的更夫拿著一個破鑼穿行在大街小巷,打著哈欠叫‘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八個字,就在他走到丞相府門前,剛想開口的時候,就看見丞相府的大門口躺著五個穿著黑衣服的人。
這些人躺在這裡幹什麼?
瘸腿更夫有些好奇,於是湊近了看,才發現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傷口,而一摸鼻子,竟然沒氣了。
……
“死人了!”
瘸腿更夫大叫著,連破鑼都不要了,一瘸一拐的跑得飛快,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般,然後來到了清水衙門——鳴鑼報案。
“丞相府死人了!”
“丞相府的門口擺著幾具屍體!”
“太可怕了!”
酉時中,於子明被清水衙門帶回去候審,徹底陷入了京城輿論的深淵,成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昨天,他帶著一行人上侯府讓風不語跟他回家,最後卻被其反將一軍的事情,就在‘有心人’的經營之下,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不過當時好多百姓都覺得是風不語太作了,相公不過是因為喝醉沒回新房,她就將事情鬧得這麼大,簡直是嫻熟女人的反面典型,不少百姓喝著小酒,吃著小菜的時候都忍不住搖頭嘆氣的道“所以啊,這個門當戶對還是重要的,像風侯爺那種荒唐的人,能生出什麼好女兒呢?你看看,現在搞得丞相府的名聲都受損了。”
“是啊,丞相公子長得又好看,家世又好,為人又聰明,京城喜歡他的貴女都排到郊外去了,他怎麼就錯把魚目當珍珠,娶了這麼個女人呢?”
“或許是因為風侯爺的女兒長得漂亮吧,這男人,哪個不愛美女的,所以啊,娶妻當娶賢,看長相還是要不得的。”
在沒有發生‘相府門口驚現屍體,嚇倒路過更夫,驚動清水衙門’這件事之前,京城百姓們大多數都是這個想法,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大多數百姓的說法就變了。
“這丞相公子真是嫁不得啊。”
“就因這一點點事,就惱羞成怒要殺人洩憤。”
“你說他到底是因為氣憤所以派人去殺害侯府小姐,還是因為自己真的不行…”
“哪一種不都一樣嗎?令我感到害怕的是,昨天侯府小姐說不願意跟著他回來時,他還說要處置欺負侯府小姐的刁奴,結果晚上就…”
“對啊,這種心口不一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當然,也有幫著於子明說話的,大多數是一些姑娘,她們小臉紅撲撲的,義憤填膺的道“你們憑什麼說那些黑衣人是於公子派出去殺人滅口的?”
“對啊,幾具擺在門口的屍體能說明什麼?”
“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冤枉他呢。”
吃完豆腐腦的少女們結伴往清水衙門而去,勢必要為於子明‘討要’一個公道。
辰時初,風不語牽著風鈺,帶上偽裝成丫鬟跟小廝的風雨雷電,跟一臉氣憤的小荷上衙門告狀。
至於告什麼狀?自然就是昨天晚上他們遇到危險了,差點兒沒死掉了,為了效果逼真,風不語還讓雨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嚶嚶嚶,好痛。
此刻,清水衙門已經被群眾給包圍了,無數百姓跟公子擠在一塊兒,看著清水衙門的知縣老爺一臉正氣的審問於子明,丞相府門口那些屍體與他有沒有關係的事情,於子明說了無數次沒關係,知縣老爺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問他有沒有關係。
知縣老爺跟丞相府有齟齬,前兩年於子星及笄,丞相府就在京城之中幫於子星尋找未來婆家,就在這時,知縣老爺的兒子入了丞相的眼,他是個風姿綽約的天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長得也是芝蘭玉樹,端的是前途不可限量。
當時知縣老爺也是秉著為兒子好的緣故,幫他跟於子星定了親,可沒料到,自己這一舉動,竟害了兒子,因為兒子在跟於子星定親後,沒多久就出意外死了,知縣老爺悲痛欲絕,只以為是自己兒子命薄,可是於子星接下來跟誰定親,誰就會死的事情,引起他的注意,別人都說於子星剋夫,但他不這麼認為,於是他開始調查事情的真相,但一直沒有找到突破口,直到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