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獸山,臨獸殿,殿前爬山石階之上。
幻獸拳一脈的龍此刻正拖著一個巨大的青灰色石質棺材一步步的走在被青苔所攀附的石階之上,這隻石棺看起來分量重極了,在靠著固定在其上的鐵鏈拖拽它的時候,都讓臨獸殿用特殊材料製成的爬山石階稍有幾分崩碎的跡象,一路走來可以說是留下了一路的石階小碎片。
龍走了幾步,卻像是走的累了一樣,就這麼站在了爬山石階的一處小小的平臺上,好似玩樂一般的不斷用自己的腳掌捻著附著在石階之上的青苔。
雖然這些看起來帶著幾分暗綠色的青苔踩在腳下的感受並不算多好,但是龍他卻好像很享受這樣的一個過程一樣。
他的雙眼僅僅的盯著自己的腳底和青苔接觸的位置,饒有興致的看著本來還能夠勉強成塊的青苔就這麼在自己雙腳力的作用下變成了頗為噁心的一灘青泥。
“呵呵……還真是無趣啊!”
明明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笑容,可是龍的嘴巴卻還是感慨著無趣。
金色的捲髮有那麼一小綹垂在了他的臉頰一側,但是他卻根本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的盯著腳下那已經黏在了鞋底的綠泥。
一對被柔媚所糾纏的雙眼,此刻充滿了在時光長河的沖刷下所堆積的瘋狂。
“馬交……梅麗……徐覺……哦對!還有黑雀!”
龍的腳每去捻開一次腳下以及碎成了綠泥模樣的青苔,嘴巴之中就喊著一個人的名字,但是很明顯的當他說起‘徐覺’以及‘黑雀’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眼神裡邊都悄悄的帶上了一份光亮。
“毫無緣由的出現,掌握新鮮的術法,極為特殊的臨氣,呵呵……雖然也勉強算得上有趣,可是歸根結底還是太無聊了!”
“他們……出現的太晚了啊!不然他們也會成為我寶貴的玩具之一!”
說著說著,龍的語氣之中也是頗有幾分遺憾。
明明是兩塊很有意思的拼圖,但是卻因為來遲一步沒有辦法被完美的拼接到自己所設計的畫卷之中。
“要是找到了機會,一定要把這兩塊勉強還算有意思的拼圖,一個個的都撕碎了才可以啊!不然,一幅完美的畫卷就多了這麼兩點雜色,那可真的是太叫人無法忍受了。雖然陌生帶來新鮮,特殊帶來好奇,但是我卻討厭不被我所掌控的東西。”
龍拎起了自己手中那連線著石棺的粗壯鐵鏈,臉上的神色也是瞬間轉變,帶上了幾分不耐煩。
“這種粗重的活計,本來都是應該交給酸與那個皮糙肉厚的傢伙的,結果卻因為要安撫裡央那個小子的心情,不得不吧酸與那個傢伙暫時的封印起來,真是讓人不高興。”
龍用自己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帶著幾分冰冷的粗壯鎖鏈,就像是看著自己的玩具一樣,眼神之中裹著幾分期待的望著鐵鏈所連線著的石棺。
“不知道里央看到了我給他準備的這樣一份禮物,到時會是什麼樣子呢?”
帶著兩分光亮和八分癲狂的眼球就這麼在龍的眼眶之中打了個轉,似乎是很期待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景象。
“最近裡央雖然一直都在調遣著幻獸拳一脈的拳士,但是卻完全還是一副對幻獸拳不感興趣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苦惱……這樣可不行啊,小裡央。”
龍似乎是自言自語上癮了一般,就這麼摩挲著自己手中的鐵鏈,不斷的說著。
“你可是我指定的破壞王,哎呀怎麼還學會酸與的臭毛病了,是幻獸王!我所指定的幻獸王!怎麼可以這麼不聽話呢?”
“這份禮物,就是我送給你的猛藥。好好的享受這份禮物將會帶給你的驚喜,然後乖乖的走上我為你規定的道路吧!呵呵……呵呵呵……”
陰桀、詭譎、森然,不管是怎樣的詞彙,都是那麼的難以形容龍的笑聲之中所蘊含著的惡意。
此刻的龍就像是此世之惡的集合體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所有的生者、所有的存在都不適的強烈意志,臨獸山上那本來就帶著幾分鐵青色的樹木,在如此的笑聲下,都好像變得愈發失去了顏色一樣,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
……
臨獸殿之主裡央,披著代表著自己身份的黑獅大氅就這麼靜靜的坐在臨獸殿上座的蒲團之上,雙眼緊閉似乎是處於某種冥想的狀態。
但是如果仔細的張開耳朵去聆聽的話,就不難發現在臨獸殿之中卻是迴響著一陣‘嗡嗡嗡~’的聲音。
留著一頭長髮的裡央,那長長的鬢邊也是似乎被不知哪裡來的風兒扇動了一般,微微的飛舞著,將裡央那稍顯冰冷陰鬱的氣質襯托的更加明顯。
不時的,裡央還是輕輕的一點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回應著什麼。
但是忽然之間那‘嗡嗡’的噪音卻是瞬間停下,鬢邊飛動的髮絲就這麼繼續無力的垂在臉頰一側,原本輕點著下巴的裡央也是瞬間好像是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一般,一動不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