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渠溝後,我本想連夜進發,不想在這裡休息,畢竟早一分鐘到達,小狼他們就少一分鐘的風險。
可向導和老嫖都不建議我這麼做,嚮導說,晚上在沙漠中行駛,無異於是在自尋死路,單憑車燈根本沒法看清沙漠中的地勢,誤入陷坑是小,也就損失些財物和車輛,可迷失方向是大,搞不好還要在沙漠之中繞上幾天,豈不是更加耽誤時間。
其實,真正迫使我放棄連夜出發想法的,並不是嚮導說的那些話,而是老嫖說他晚上找不到路,他只記得沿途幾個重要的標記,所以怕晚上看不清走差了。
我一聽老嫖都這麼說了,也就沒在堅持,畢竟接下來的路,還是要靠老嫖的記憶。
在白渠溝簡單的露營一夜,這一夜看似簡單,但實際卻是很難熬,至少對於我來說,入睡成了大問題。我們沒有在沙子上宿營,因為沙子上的溫度不但低下,而且還有陣陣的寒風。
儘管營地設在低窪的河床上,但還是能夠感受到沙漠中的寒風,我們撿了些周圍已經枯死的胡楊樹枝,堆起了幾個火堆,但卻只能解決一側的寒冷,面對火堆我們後背發冷,背對火堆,前身又受不了,最後大家乾脆都不再烤火,一個個都鑽進自己的睡袋裡。
這裡的夜晚實在是寂靜極了,除了微微的寒風聲,沒有半點其他的聲音。我們沒有安排人守夜,也沒必要這麼做,畢竟放眼望去整個沙漠之中只有我們在這裡過夜,不要說是遇到人了,就是想遇到個鬼都難。
這是我第一次在沙漠中過夜,可能是不適應的原因吧,一直在睡袋裡躺到深夜,也沒有進入夢鄉。
顯然嚮導是很適應沙漠裡的氣候,見我沒有睡著,便和我聊了一會。也讓我更加地瞭解了沙漠,以及胡楊。
原來我們生火的胡楊,在大漠之中是有著神聖色彩的植物。
嚮導說,胡楊是一個神奇的樹種,它的生長總是和鳳凰與鮮血緊密相連。同時胡楊也是一個多變的樹種,春夏為綠色,深秋為黃色,冬天為紅色。
維吾爾語稱胡楊為托克拉克,意為“最美麗的樹”。由於它具有驚人的抗乾旱、御風沙、耐鹽鹼的能力,能頑強地生存繁衍於沙漠之中,因而被人們讚譽為“沙漠英雄樹”。
人們誇讚胡楊巨大的生命力是“三個一千年”,即活著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倒,倒後一千年不朽。古往今來,胡楊已成為一種精神而被人們所膜拜……
和嚮導聊了一會後,我便有了睡意,也不知過了多久,進入到夢鄉之中。
等我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大家吃過早飯後,便再次出發。
出發之前,我按照原先的協定,付了嚮導和卡車的佣金,然後有兩個嚮導便開著自己的車返回羅布泊,只留下一個開卡車的嚮導,繼續跟著我們,直到我們到地方為止。
從白渠溝出發就不在需要嚮導的指引了,老嫖做起了嚮導的工作。他和我坐在頭車上帶路,後面的車隊跟著我們走。
車隊在沙子上向前行駛幾百米後,便繞到了白渠溝的河床上,然後順著河床飛奔而去。乾枯的河床,平整堅硬,形成了一條天然的公路,越野車在這上行駛,猶如上了高速一樣。
老嫖告訴開車的夥計,放心的開,這個河床沒有斷裂的地方,幾天前他走過,所以不必考慮限速問題。
開車的夥計也是真聽老嫖的話,一腳油門踩下去,再一看邁速表,一百好幾十邁。我們這車在前面一提速,後面的車隊也開始提速,弄得和賽車比賽似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雖然車隊都有提速,但還都保持著車距,不至於來個急剎車造成追尾。
車隊順著河床飛奔了兩個多小時,老嫖才告訴開車的夥計減速,又向前行駛幾分鐘,到了一個可以看見遠處沙丘的地方,老嫖讓車子停下來,等等後面的車,說是到這裡就不能順著河床走了,得往沙丘那邊走。
車隊在這裡進行了短暫的集結,越野車還好,行駛速度都很快,但後面拉東西的卡車車速不如越野,等了卡車一會,才朝著沙丘方向進發。
越野車剛一行駛在沙子上,就感到車速明顯下降,這裡的沙子略顯鬆軟,並不像剛進沙漠時那樣硬實。
在這種沙地裡行走,要多加小心,一旦車子陷入沙坑,就很難脫出,所以後面的車,都是跟著我們的車轍走,不敢橫向另闢新路。
其實老嫖指引的道路也是沒有車轍的,但老嫖很肯定,一定是他們上次來走過的地方,雖然車轍已經被風沙掩埋,但他還記得沿途周圍的地貌。
來的時候嚮導也和我介紹過沙漠深處的一些特性,說即使是在沒有風沙的天氣,車轍形成後不到兩個小時,也會被掩埋的一乾二淨,所以在大漠深處不可能看到前人留下的車轍,除非是剛剛經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