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一個左臉有大片傷疤的女人!
搖晃的燭光下,那片如荊棘一樣霸佔半張臉的傷疤顯得格外猙獰。
根據兩輩子加起來的經驗判斷,女人臉上是燒傷。
“這就是兇手?”沈七帶著人衝進來,再商晚旁邊蹲下。
商晚伸手撥開女人散落的烏髮露出左耳,耳廓上確實有一個缺口。
此人應該就是青年看到的那個身影。
“過來認認。”商晚朝青年招招手。
青年不敢有半點異議,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低頭仔細辨認。
第一眼,他讓女人臉上的傷疤嚇了一跳。
“呵。”女人冷笑,看著青年的目光又陰又毒,彷彿毒蛇。
“過來。”商晚捂住女人的眼睛,轉頭看青年,“你再退一步我就揍你。”
青年:“……”
委委屈屈蹭過來,努力忽略那些沒被遮住的傷疤,對著女人的左耳仔細瞧。
半晌,他確定道:“我看到的那人就是她。”
是就好辦了。
商晚鬆開女人的眼睛,順手將剛才撥到旁邊的頭髮再撥回來,遮住女人殘缺的耳朵。
她直視女人充滿怨毒的雙眼,問道:“商隊的人可都是你殺的?”
……
……
“詹老闆,趕緊籤吧。”樓娘子將毛筆塞到詹老闆手中,好言相勸,“人心已散還接連死人的商隊,能賣個一萬兩已經不錯了。再耽擱下去,兇手接著殺幾個,可連一萬兩都沒了。”
詹老闆握著毛筆猶豫不定,好好的商隊才賣一萬兩,他不甘心啊。
“詹老闆你就別猶豫了,萬一那兇手覺得殺商隊的人不過癮,轉而找上你……”舒娘子捂了捂嘴,“瞧我這嘴,兇手怎麼可能找上詹老闆呢?”
“舒姐姐,我聽坊間傳聞,那兇手是厲鬼所化,來找人報仇的。”花娘子笑盈盈地看向詹老闆,“詹老闆,你覺得此事有幾分真呢?”
詹老闆臉色難看,握著毛筆的手都加了兩分力道,“鬼神之說,全然當不得真。”
“是嗎,我卻覺得有幾分意思。”商晚放下茶盞,接話道,“據聞死得越慘的人化成的厲鬼越厲害,能把人拖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呢。”
詹老闆聽著總覺得話裡有話,可打量商晚的神色,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幾番猶豫,還是在眾女的勸說中,簽字畫押。
銀貨兩訖。
詹老闆命人將商隊所有人的賣身契、賬目、字據等全都交給商晚一行。
商晚和舒娘子拿著契約細看,對視間都有兩分喜意。
商晚清了清嗓子,對外喊道:“成了,都進來吧。”
詹老闆正想問商晚在叫誰進來,突然見一隊官差自影壁後轉出,朝這邊闊步走了過來。
他心裡突然湧出不好的預感,特別是在注意到官差後面還跟著一個藍衣女子後,不好的預感不斷加強,幾乎要衝破心口。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你是何人?”
藍衣女子抬起頭,佈滿燒傷的臉頰暴露在陽光之下,“青梅竹馬,少年夫妻,不過五年不見,你便把我忘了?”
“你、你是……”看清那張臉,詹老闆駭得連連後退,嘴唇不斷張合,卻吃驚得吐不出一個字。
“怎麼,連我的名字都忘了?”藍衣女子步步逼近,怨毒的目光彷彿要將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剝,“殺妻害子,狼心狗肺,詹亮,這些年你可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