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心急如焚,也沒心思和商晚打機鋒,“夫人,只要您肯救於二,您要小的怎麼做您直言便是。”
商晚看著他急得冒汗的臉,心道這人倒是能屈能伸,為了弟弟很是豁得出去。
“我從始至終說得很清楚,我留下你們是為了乾地裡的活,不是留下來當老爺挑三揀四,更不是為了給自己和家裡人找不痛快。”
於大將頭埋得更低,“夫人放心,日後小的們絕不再犯。”
見他乖覺,商晚也鬆了口,“你們已經簽了賣身契,現在便是我的人,只要你們做好本分之事,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於大:“小的謹記。”
“你去找石頭,他會領你去尋大夫開藥。”商晚沒打算再給於二喂靈泉水。
於大忙不迭道謝,得到商晚准許後才站起來,跑去尋石頭。
商晚沉默地注視他的背影。
於大的弱點是於二,只要拿捏了於二,不愁於大不聽話。
於二脾氣倔,但只要他還怕死,總倔不過鞭子去。
兩人互相牽制才得以平衡。
現在,還差一步。
·
石頭領著於大去了袁家,告知症狀後請袁木生給開藥。
於大是個生面孔,生得高大,眉心緊皺著有些兇,容娘子多瞧了兩眼,總覺得於大不像什麼好人。
她招手讓石頭去旁邊,小聲問道:“他是誰?你家親戚?”
陸承景早就給二人編好了身份,石頭照著說,“是我姐家的遠房親戚,家裡得罪了人,一家子死得就剩兄弟倆,被逼得活不下去,四處打聽到我姐這門親戚,這才跑來投奔。”
一聽得罪了人,容娘子那兩道細眉就皺了起來,好奇道:“得罪了什麼人?”
“好像是個什麼官兒。”石頭說得含糊,朝容娘子擠擠眼睛,讓她自己意會。
容娘子當即就想歪了,自發腦補了一出當官的迫害良民,良民無力反抗的戲碼,忍不住唏噓。
隨即想到什麼,她拉著石頭的袖子再往一旁走了走,小聲道:“咱們老百姓可惹不起當官的,弟妹就是心善,你回去勸勸弟妹,讓她再好好想想,可別被連累了。”
石頭心知容娘子是為了自家好,不然也不會說這得罪人的話。他連連點頭表示知道。
二人拿了藥付錢告辭。
回去的路上,碰上村裡人,無不好奇地打量於大。
於大念著弟弟的病,被看得有些煩,一雙眼兇狠地瞪過去,將村裡人嚇得夠嗆,也不敢胡亂打聽。
石頭很滿意這個效果,衝相熟的村民笑笑,腳步加快往家去。
小環已經將藥罐子找出來洗乾淨了,於大感激地道謝,把藥煎上後去廂房看於二。
於二還昏迷著,出了一身汗,額頭倒是沒那麼燙了。
於大鬆了口氣,撩起於二的褲腿檢視他腿上的傷勢。
傷口紅腫,倒是沒灌膿,但天氣炎熱,這麼腫下去,這條腿指不定得廢。
他打了井水來重新清理傷口,然後給於二敷上從袁家買回來的藥膏。
做完一切之後,他趕緊去盯著爐子上的藥。
樹下,小環戳了戳石頭的胳膊,朝廚房揚揚下巴,“誒,你猜他什麼時候會跑?”
“怎麼著也得等床上那個把傷養好吧。”石頭嘴裡叼了根草,嘟囔道,“買藥的錢我都給他們記著呢,從他們的工錢里扣。”
小環瞥他,“你覺得姐會給他們發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