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牛車在緊閉的門前停穩,牛車上的緋衣女子動了動,不用喊已經醒了。
這一覺睡得挺舒服。
商晚自牛車上跳下來,抬手伸了個懶腰。
她幫忙將車從黃牛身上卸下來,瞥眼瞧見身旁人通紅的面孔,伸手碰了碰,蹙眉問:“曬傷了?”
“有些熱。”陸承景搖頭,“一會兒抹些藥膏便好。
瞧著眼前這隻麵皮通紅的狐狸,商晚暗暗磨了磨牙。
——出息了啊,她還沒開始算賬呢,這位已經用上苦肉計了。
“牛車上有兩頂斗笠。”甩下這句話,商晚拽著韁繩牽黃牛去牛棚裡休息。
陸承景動作一頓,狹長雙眼中有星點笑意一閃而過。
大門往裡開啟,楚煦扒著門邊探出一個小腦袋來,見只有陸承景一人,先喊了聲叔才問道:“商姨呢?”
“在牛棚。”陸承景將車挨著牆邊放好,展開桐油布蓋在上面。
楚煦走過去幫忙牽布,多瞧了兩眼陸承景的臉,發現不對,“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曬的。”陸承景將桐油布四角的布條綁在車上,隨口答。
楚煦湊近瞅他,一雙琥珀色的貓兒眼靈動狡黠,小小聲跟做賊似的問:“叔,你是不是惹商姨生氣了?”
陸承景:“……”
這小孩兒從哪兒看出來的?
他果斷否認:“沒有。”
楚煦眨巴眨巴眼,給陸承景出主意,“叔,你可以跪搓衣板。”
陸承景眼角抽了抽,懶得搭理他。
楚煦小手背後,嘟囔道:“我爹都跪狼牙棒的,可惜這裡沒有。”
陸承景:“……”
跪!狼牙棒?!
他保持冷靜,冷著臉問:“今日的書可抄好了?”
楚煦小臉兒皺巴,“叔,我給你出主意呢,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什麼主意?”商晚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冒出來,二人同時一個激靈,腰身挺得筆直。
“沒有。”楚煦撓撓頭,一溜煙兒跑進門,飛速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陸承景心知商晚肯定聽到了,琢磨著該說點什麼。商晚視線下移,目光輕飄飄地在他膝蓋上一掃,轉身抱著東西進門。
陸承景:?
陸承景:!!
陸承景:“……”
“爹爹!”圓圓騎著小灰跑回家,瞧見陸承景在門口站著,小手手伸出去拍拍,小奶音甜糯糯,聽得人心裡舒坦。
“乖。”陸承景伸手將在山裡玩得髒兮兮的閨女抱起來,一起進門。
陽光熱辣,熾熱晃眼。
倆黑衣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院中暴曬,連眼睛都睜不開,蔫得跟蘿蔔乾似的。
陸承景疑惑道:“怎麼扔這兒了?”
“他們打算逃跑,差點傷到阿年。”小環在井邊洗菜,聞言抬頭道,“給他們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