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他放聲怒喊,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原本與他有說有笑的另外三人彷彿成了npc,而他是唯一的玩家,這是個單機打boss的遊戲。
那些不屬於往日版本的東西一點點冒了出來,極光宮殿一旁的彩虹橡樹上掛著蜂巢,眨眼的功夫便有蜜蜂從那裡面冒出頭來,再被突然召喚出的冰晶刺穿在樹幹上,像是遭受審判的異教徒。
等等,冰晶……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有數塊冰晶直接撞擊在了他的身上,層層疊加起來的衝擊力直接將他擊飛出去,順著極光宮殿被破開的洞口墜向無邊星空。
“不……”
他感受不到桌椅的觸面感,這一刻,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他與這個名為uxi的id所代表的方塊人融為一體!
一星半點的微弱白光在他身側浮現,時間都好像被這突然出現的力量滯緩不少。透過洞口他依稀還能看到拿著盾牌的end_ost,這會兒他手上拿著的鑽石劍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叉戟,轉過身對視時,左瞳望去是星辰點綴的幽藍……
“ender……ender_rain……”
他最後在腦內艱難地喊出了這個id,但夢已經結束了。
“撲通——”
冰冷的水源源不斷地倒灌進他的身軀,思維變得遲鈍,眼前的一切變得迷離。那是五彩斑斕的珊瑚,河豚與鱈魚群遊蕩,海豚在海洋之心的四周躍動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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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越發沉重,最終,緊緊闔上。
我,死了麼……
“不。”
“呃……!”
他僅存的意識強迫自己奮力睜開眼,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猩紅色的雙瞳縱然還是那麼懾人,卻又帶著笑,猶如春風拂面。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裡,失落是一個讓人難以接近,或者說完全摸不透他想做什麼的人。他無聊的時候會安靜地掛著機,或者突然哪一瞬間亮劍,衝到pvp區就是殺出一條血路,連退出的時間都不會給。但是路西只知道,這是他的朋友,就這麼出現在他身旁,猝不及防的相識到一路同行,一晃便和他一起度過四年時光的人。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你做的麼……”
“嗯。可以這麼說吧。”
“……謝謝。”
“順手而為。”他聳聳肩,聲音倏地低沉下來,“畢竟我們都在那段時間裡,先後丟了最重要的人。做出這個,也算是我的願望。”
“好久不見……”路西再次閉上了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整個人的意識愈發微弱,周遭的聲音裹雜著氣泡音,像是被劣質音響傳出的低品質音樂。
“別說話。你只是個普通人,能這樣已經很好了。”
他目送著路西繼續沉入海底,透過未名的介面,穿入望不見盡頭的深淵。他知道,那是離開這個破碎時空的唯一出口,也是與現實連線的地方。這四周的一切突然發生類似版本歷史展覽一樣的變化,也正是因為這個出口的開啟。
頂著uxi這個id的方塊人留在了黑暗裡,從身軀中飄散出的微弱白光彷彿萬丈高樓上一腳踏空的嬰孩,繼續下墜……
肉體不可通行,唯有靈魂永存。
“喂!那邊蓄力蓄了半天剛想掐架,結果空間崩壞了,是你乾的嗎?”hikong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
“太遺憾了……我真想看看你那把劍在這個不會用的傻缺手裡,能不能擋下荔枝這小子的全力一擊呢~”
“……”
“末雨”沒再說話,只是微微仰首,不算長的頭髮遮住他的眼,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
“我又能做什麼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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